江南雁道:“教主,伯颜现在的兵力,本来就难有大的动作,我看他也是走投无路,跑到边境投机取利,企盼趁着大明内乱,寻找战机,不过这一来,可帮了杨虎、刘六的大忙。
我们这边,本来的计划中,是要利用杨虎造反,为宁王争取时间。然而杨虎在短短时间内能聚起这么多兵马,可见朝廷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强大,趁他祸乱山东,我们何不顺应时势,趁机起兵呢?何必一定要借助宁王这个废物?”
李福达摇头微笑道:“时机未至,大明一百多年地基业,不是那么轻易可以撼动的。虽说现在百姓有许多不满,可是在大部分人中,仍然承认它的正统地位,思乱者不多。
正德继位后,朝中奸佞已渐次除去,表面看来它现在很薄弱,可是事实上江南,东南,西南,西北,东北仍然牢牢把持在朝廷手中,不容轻侮。
我们地力量主要在北方,杨虎能这么快成势,其实相当大的助力来自于我们的暗中支持,何妨让他去打头阵呢?成败我们都没损失。如果我们现在起兵,就等于和杨虎争食,因为我们的势力能控制的地盘,基本上就是杨虎纵横往来无所顾忌地地方。我们起兵,不过是分杨虎之兵而已。
现在其他地方还很平静,宁王羽翼未丰,还不是时候造反,现在要想办法让杨虎祸害的更大一些,闹的天怒人怨,百姓失心,那时各地百姓、士绅、官僚们朝不保夕,必定集怨于朝廷。
各地落王地自身利益受到了影响,也会对朝廷不满,这样的话,宁王起兵,以剿乱匪、清君侧、亦或匡扶皇室的名义出兵北伐,可以争取到足够的民心,轻而易举地把焦头烂额的朝廷拿下。”
他吁了口气道:“南雁,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借用宁王来夺天下么?屡屡的失败,使我不得不慎重啊。咱们起兵,杨虎起兵,反对我们的是全天下,这股力量一旦崛起,非同小可,成功之望微乎其微。
而宁王起兵靖难,不过是皇族内部之争,其他落王就会冷眼旁观,许多封疆大吏也会袖手投机,成功的阻力便可以减到最低。而且一旦成功,我们就可以利用宁王这个傀儡,把京营和边军这两支最庞大最精锐的力量掌握在手中、把正统掌握在我们手中。
到那时候,无论关外是谁当家,我们都秘密联系割地结盟,九边数十万精锐之师便可以解放出来,有这样一支可以随时南征讨逆地无敌大军,再打着做了皇帝的宁王名义削落,或许根本用不到出兵,各地的落王就会乖乖交出领地,回京当个闲散王爷,然后……,呵呵,宁王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江南雁点点头,说道:“教主说的是,属下唯一担心的就是杨虎、刘六的势力会不会发展到不可控制?若是真让他控制了山东,河南,山西,隔断南北,北疆精兵又不能驰援,杨虎刘六趁势坐在,万一宁王起兵也不能制伏他,岂非弄巧成拙?我们在他身边的人毕竟有限,杨虎刘六都不是易与之辈呀”。
张寅淡淡一笑,轻蔑地道:“当今天下还未到不可救药的乱世,在目前的情形下,杨虎、刘六之辈没有长期的经营积累,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没有儒林士子的响应,没有广泛的百姓根基,于数日数月之间乘时而起,在短短时间内白手起家,就想据有天下,那是做梦。
争雄逐鹿的大买卖,不是他们这样没有头脑、没有根基的草莽玩得起的,杨虎也罢、刘六也罢,都是一群没有长远目光的乌合之众,他们只能玩掉自已的脑袋。
杨凌不是去了山东么?我观此人,于南北西东几次作战,战法可圆可点,和杨虎之辈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再加上他在军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在朝中对皇帝的影响力,他做总督,绝对可以把各股分散的力量统一起来,听从他的指挥调度。
如果我所料不差,杨虎在山东是站不住脚了,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南下中原,搅乱中原腹地,完成他流贼的唯一使命:为宁王造势聚兵创造条件”。
张寅端起茶杯,手指微捻,轻轻转动着,笑的甚是愉快:“杨虎、刘六之辈只适合做个裁缝,专门为他人做嫁衣裳的好裁缝!他们能对付得了杨凌吗?呵呵,一个人如果生来就是项羽,你给他一百次机会,他照样还是打不过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