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给何二小姐穿衣服的时候所有男‘性’一律等在净室‘门’外,崔晞原本想进去给燕七作伴,被崔大少爷给拦住了,原话是:“到时候给尸体抬‘腿’穿‘裤’子,叉叉劈劈的,你不介意小七就不介意了?”
妈的什么叫“叉叉劈劈”的!别‘逼’人脑补好不好啊!在场男人集体无语了。
燕七从净室出来的时候,太仆寺寺丞焦大人已经一手拎着御贡‘春’酒一手拎着自家闺‘女’离开了,通政司右参议张大人也怀揣着棋谱背走了还在昏厥中的‘女’儿,并且两位大人均拍着‘胸’脯保证会勒令自家闺‘女’对此事禁口。
紧接着,死者何二姑娘的父亲、大理寺寺副何生谕及其夫人就匆匆地赶来了,身后还跟着崔大少爷和崔晞的父亲、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崔淳一崔大人。
“我儿在何处?”何夫人颤着声问,有些站立不住,被身边的丫头婆子忙忙扶住。
崔大少爷却同何大人低声道:“还是先莫要让夫人进去了,恐她经受不住。”
何大人便令丫头们扶着何夫人去旁边房间暂等,由着崔大人相陪,一同进了净室去。半晌崔大人先从屋里出来,拽过大儿子躲到角落里追问:“怎就死成那副惨样了?”
“池塘下头戳着好些削尖了的竹子。”崔大少爷道。
“戳那些东西干嘛?”崔大人问。
“得问琳堂妹。”崔大少爷提到此人一脸‘阴’沉,这位在府里住的时日不长,却是把全家上下‘弄’得‘鸡’飞狗跳,前些天竟还把神婆叫到家里作法来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笑掉京都百官的大牙!
“琳儿呢?”崔大人四下里看,“建吊脚楼哪有在水里戳竹子的,以为地基是做什么的?用得着再‘插’竹子?”
“……”重点不对好嘛老爹!
崔大人干的就是修修建建的工作,三句话不离本行。
“小四儿怎么也在这儿?”崔大人瞅见他另一个儿子,懒洋洋正倚着茶室‘门’打呵欠呢。
崔大少爷叹了一声,自己这老爹吧,心‘性’单纯,一‘门’心思地扑在工部事业上,于人情庶务方面实在不怎么拿手,害他这个做长子的一天天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这会子他老爹跟着来也抓不住重点,还得提防着这位别在人何大人面前‘乱’说话。
“爹,您还是令人去把我娘请来吧,由她劝慰着何夫人些,此事万不能在今日捅出去,否则祖父这个生辰可就……”崔大少爷提点自己老爹。
“说得是说得是,”崔大人忙道,立刻派人去找自己老婆,“你母亲正同燕大人在一处呢。”
“……嗯?!”崔大少爷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老爹你确定你没有少说一个“一”吗?是燕大人不是燕夫人?
正待细问,却见何大人已从净室出来了,面‘色’沉重里带着疑虑,向着崔大人拱了拱手,崔大人倒没忘了说一声“节哀”,何大人叹了一声,道:“生死由命,事已至此,哀亦无用。只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小‘女’究竟是如何掉进那池塘的?她不傻又不疯,今儿登‘门’时还兴高采烈的,缘何就毫无来由地投了塘?”
崔大少爷巴不得这事儿能拖则拖,最好拖得前面晚宴散了宾客都回了家,见何大人如此一问,立刻便请他往茶室里去:“事发时舍弟并几位小姐都在此处,何大人如有疑虑或可寻他们细问。”
何大人果真跟着往茶室去,崔大少爷转过头来悄声嘱咐他爹:“您往前边去,同众宾客招呼一声,随便找个借口说何大人无法参加晚上宴席,以免旁人多心。”
“好好好。”崔大人向来听儿子的话,一溜烟儿地往前头跑‘腿’儿去了。
何大人这厢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廊上一阵脚步响,听着是往净室去了,净室里几名何府下人正在给何二小姐收尸,就见悉悉索索地挤进几个人来,为首的那一个穿着群青底子绣金线的锦袍,面如朗月,目似晨星,举手投足间清华万千,只是一开口却带着浓浓的蛇‘精’病气息:“掉出来那截红肠不先塞回肚里去么?”
红……红肠……你当这是哈尔滨灌红肠么?!
一声尖叫,跟着来看情况的崔夫人见着这尸体的惨状双眼翻白向着身侧倒去,身侧就站着燕大老爷燕子恪,手疾眼快地将崔夫人拦腰兜住,崔夫人便软软地瘫在了他怀里。
崔大少爷在后头看得眼角直‘抽’:什么鬼啊这是?!娘您胆子不是一向很大的吗?!去年午‘门’外腰斩犯人您还凑热闹看现场去了呢啊!回来还眉飞‘色’舞给我们详细描述过细节了啊!再说我爹就在右边站着呢啊!您……爹!爹!您甭瞅尸体了!你老婆还在别的男人怀里呢啊!
“怎会如此?!”一颗大头挤上前去看了几眼,不由倒‘抽’口凉气,忙向那几个准备收尸的家丁喝道,“且住手!先莫要动她!”
几个家丁不识乔乐梓,只好扎煞着手瞅着后头的崔大少爷,崔大少爷正把他母亲从燕子恪怀里抠出来塞进他父亲怀里,没好气地道:“乔大人的话没听见?都先到轩外候着去!”
场地一清,净室里便只剩了乔乐梓、燕子恪、何大人和崔大少爷,乔乐梓乔知府蹲到何二小姐尸首旁细看了一阵,两条八字眉就皱了起来,何大人面‘色’十分难看,强忍着悲意问他:“敢问乔大人,小‘女’……小‘女’身上……可有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