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轻笑一声,“夸张嘛。”
他们这一老一少一加入,果然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林秀俪被看得如芒在背,反观凌敬却是淡定的很,不由弯腰凑到他身边,边像做贼似的四下里瞟着形形色-色的视线,边小声问:“大孙子,你准备咋说啊?咱们应该是铁定会被拒之门外的那波人吧。”
头微微后仰,凌敬神情镇定,“世上没有绝对的事。”
接电话的是楼上特供病房护士台的护士,大概是夏先生的家人被闹得不胜其烦,便把电话转接给了护士。而护士的回话只有千篇一律的,“夏先生还没醒,暂时不接受探视。”
“请问是夏夫人陪在身边吗?”凌敬问。
小护士被这么多人问同一个问题可能还顺便附带各种奇葩疑问,早就烦躁不堪,只是碍于人家权势滔天自己只是个小护士不敢说什么,想要探望的人估计职位也不低不好发作,只是语气难免冰冷,“不方便透露。”
凌敬也不生气,仍然维持着温和的语调,“能麻烦你转告一声夏夫人吗?就说夏先生有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这……”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说,小护士不由迟疑了。虽然为了做第一批看望的人在夏家面前刷一个较为深刻的好印象,那帮人少不得要想出各种计策,但应该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耍花招,难道嫌自己死的不够快?而且听声音对方应该很年轻,‘有东西落在我这里’总觉得让人好浮想联翩啊……
“比较珍贵。”凌敬温柔的补充道。
“……好吧。”护士妥协道。
在他后面的人因为离得比较近,能听到凌敬的说话声,此刻听了他之所言,均大受启发,要么若有所思,要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两眼发光。
“……”林秀俪看着挺无语,凑近凌敬,“静静,这话可不能瞎说。到时候被拆穿了咱俩,不,咱家都没好果子吃。”
“不瞎说。”凌敬看着像是在对林秀俪说话,眼神却是若有似无的扫过后面那个跃跃欲试长得就不像好人的人,“毕竟我是夏先生目前带的唯一一个徒弟。楼倒的时候还困在一起,也是过命的交情。”
后面那人脸上的光一下子熄了。
夏夫人来的挺快,虽然对凌敬所说明显是存疑的,但好歹是一家主母,大家风范必须端的足,言行举止样样得体,“你好。”
话筒里传来夏夫人温婉如水的声音,使得凌敬有片刻慌神。夏夫人身上有那种母亲特有的温厚和蔼,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夫人,更像个知书达理的妈妈,而且也一直对他很好,凌敬很愿意和她亲近,特别是在失去生母过后。
“你好夏夫人。”
可能是因他本身音色受限,尽管凌敬已经刻意压低声音,听起来仍带着些初生牛犊的嫩气,夏夫人大概有些意外吧,顿了顿才道:“先生贵姓?”
“夫人客气了。免贵姓岳。”
“岳先生刚才说泽深有东西落在你这里,方便告诉我是什么东西吗?”夏夫人也没再客套,开门见山道。
“手表。”凌敬也没卖关子,简洁道:“夏先生父亲送的生日礼物,kr的特别定制款。”
那头静了一秒,才听到夏夫人存惑的声音,“岳先生是……泽深的朋友?”夏夫人这话要直接点说大概就是——你跟我儿子是什么关系?我儿子那只靠八位数的表怎么会在你那里?要是换个性别,大概就直接怀疑是狐狸精了。
“夏夫人不要误会。”凌敬笑道:“严格来说,夏先生应该算是我的……伯乐加恩人吧,表也是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被困在一起,或者可以说夏先生用这只表救了我们俩的命。”
夏夫人安静了许久,片刻才听到她悦耳的声音,“岳先生上来细聊吧。”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身体换了一具没关系,重要的是,凌敬不仅手上有好东西,他还了解夏夫人。
沐浴在一众“守望者”各异的眼神中,凌敬淡定而悠然,翘着腿坐轮椅的残疾姿态随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慢慢消失在他们面前。
时光总会善待优雅而善良的女人,夏夫人美貌依旧,也仍然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
“夏夫人,您好。”凌敬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同时介绍道:“这是我奶奶。”
夏夫人点点头,眼神没有居高临下的打量,婉约一如她的面容做派,“岳先生幸会。”
“可不敢让夏夫人喊一声先生。再说,”凌敬摸摸自己的脸,笑道:“我长得应当没那么着急吧。”收了点笑意,“我叫林静,岳林静。”
夏夫人蓦地一怔,为那个相似的名字,也为那个相似的笑容,只不过,现在她对那个视如己出的孩子的感情比较复杂……
“林静。”一个名字念得感慨万千。
“是的,夏夫人。”回神仍是那个孩子的笑脸,面貌其实和凌敬并不相似,只是他一弯唇,笑容经嘴角在整张脸上蔓延开来,却给人神似的感觉。泽深会不会因为这个……不,她儿子不是这样的人。
视线掠过凌敬翘的很高的腿,“你的伤怎么样?”
“就只有左腿有点骨折,其他都挺好的。”顿了顿,“夏先生呢?”
“进来说吧。”夏夫人将他们引进跟总统套房似的病房,“左手骨折,胃轻度糜烂,别的没什么。”
夏泽深是真的还没醒,此时正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侧脸俊挺,就是脸色快和床上四件套融成一个色儿的了。
“他怎么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