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叹道:“朕也乏了,你们下去吧。弦儿,你身为兄长,辞儿若是做得不对,你尽可管教。”
两人告退出了御书房的门,萧墨笙站在白玉石阶上看了萧轻弦一眼道:“三弟其实早已尽握先机,其实不必赶尽杀绝。”
萧轻弦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此时分明是萧锁辞抢先一步与东勺联系,怎能说是自己尽握先机?
萧墨笙看着他温温和和的笑了笑道:“父皇到底在想什么谁都看不透,但我知日后你定有意外之喜。三弟,天下需要明君,亦需要仁君,你也该得饶人处且饶人。”
意外之喜?一向温吞的大哥究竟知道什么?萧轻弦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大哥此言何意?”想了想又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弟晚上再去大哥府上叨扰。”
萧墨笙摇摇头道:“我不愿参与你们的事,你不必来。轻弦,你虽性子有些冷清,但较之锁辞少了一份暴戾,所以我才坐视不管。你……莫叫我失望。”
目送萧墨笙离开,萧轻弦仔细琢磨着他的话,却始终不明其意。正自发呆,抬眼就见萧海乐一脸笑意远远的站在前方冲自己招手。知道他是怕父皇瞧见盘问他的功课,所以才不敢靠近御书房,萧轻弦嘴角微微带上一点笑意走了过去。
萧海乐一脸神秘的冲萧轻弦笑了笑道:“三哥,你跟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今日怎么谁都这样神神秘秘的。萧海乐带着萧轻弦到他所住的宫中,遣走了伺候的太监宫女,凑到萧轻弦面前低声道:“三哥,我昨日去见母妃,她让我告诉你,父皇有意帮着七哥,你要小心。”
这一点萧轻弦也有所察觉,不过听萧海乐的意思,母妃似是知晓父皇这样做的原因,于是追问道:“父皇为何要帮着萧锁辞?”
萧海乐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母妃那里人多口杂,我又不能与她独处。母妃留了我一下午方才觑空说了这一句话。”
萧轻弦也明白这其中的难处,后妃不能与子女单独见面,母妃对萧海乐说这一句话已是困难重重,更遑论多解释几句,当下便也不再多问,只道:“我知道了。是我不孝,自从江南回来还没机会去拜见母妃。待了了手中这些事,我自会去母妃处陪陪她。”
萧海乐点点头道:“母妃这段时日身体不好,三哥,你还是尽快去看看她吧。”
萧轻弦答应,又向萧海乐道:“这段时日你不要出宫,小心萧锁辞的人。”
萧海乐圆溜溜的眼睛顿时张得更大摇头道:“不行!我与因……那个,我明日定要出宫一趟的。”
萧轻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要与因因见面,请她进宫来便好,这段时日非同寻常,你不要随意出宫。”
萧海乐一张白皙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低下头扭捏道:“我都没说,三哥你怎么知道……”
萧轻弦看着他道:“听我的话。”
萧海乐不悦的撅起嘴,但也知道事关重大,只得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叮嘱了身边的人小心注意,但萧锁辞却迟迟没有动静,有恃无恐一般朝着东勺缓缓而行。萧轻弦有些猜不透,不敢妄动,只叫夜白三名暗卫紧紧跟随,随时传回消息。
而另一方跟着高澹的不归三人在出发十多日后传回消息,高澹脚程极快,几乎是日夜赶路,正是不偏不倚朝着天水的方向行去。
萧轻弦疑惑不解,但不归三人势单力孤,不敢叫他们轻易出手,只得暗中又派了人在后追赶,看看高澹究竟要做什么。
早朝过后,萧洛将萧轻弦自己唤到御书房。这几日萧洛精神似乎是好了些,听闻是宫中太医院掌院慕容元枫寻到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为他医病。萧轻弦看着坐在龙椅上面色红润的萧洛,向他行了礼开口道:“父皇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慕容太医倒真是神医了。”
萧洛笑了笑,似乎也十分满意,点头道:“朕也觉得这些日子身子大好。”顿了顿又道:“弦儿,上次朕召你和笙儿来曾经告诉过你,辞儿是你弟弟,他做错了什么,你应当管教。”
萧洛的确是说过这话,但当时萧轻弦只道他是为显父慈子孝随口而说。此时听他再提起,萧轻弦方知此言有真意,垂头道:“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萧洛道:“朕听说辞儿府上有一名食客名叫高澹。”
萧轻弦不明所以不敢接话,只应道:“是,儿臣也曾有所耳闻。”
萧洛道:“弦儿,你与朕是父子,你不必如此防备父皇。高澹暗中到天水国的事,想必你也知晓了?”
萧轻弦依旧恭敬点头道:“是。儿臣手下侍卫曾见他远行打扮朝西而去,是以儿臣猜测他是想要到邻国天水。”
萧洛盯着萧轻弦道:“既然猜到,为何不阻止?”
萧轻弦诧异抬头看着萧洛,却依旧不开口。
萧洛与他对视半晌,终是苦笑一下放软了身子道:“弦儿,你我父子怎么猜疑到了如此地步?辞儿出使东勺朕是知道的,可他暗中遣高澹前往天水,朕却是昨日才知。天水与我元信不共戴天,辞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朕也不能饶他,这便派人将他召回。弦儿,朕命你前往天水,务必将高澹带回!”
明明听起来是信任亲近的话,萧轻弦却如坠冰窖。萧洛派在各王府监视的人不知有多少,怎么可能会不知高澹早在几日前就已前往天水?高澹一路上快马疾驰,此时已经快要到天水国,恐怕自己追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