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冯大夫早就听说了苍旌驰收养了个干儿子,但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狗,心里也不禁吃惊,表面上不动声色,半跪在榻前,让助手拿了工具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古小艾的耳朵,半晌站起来躬身对苍旌驰解释:“这是旧伤,伤了根本了,治不好。”
苍旌驰点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古小艾塌下来的左耳,沉声道:“那能让他耳朵立起来么?这么塌着跟狗似的。”
冯大夫几乎脱口而出“您抱的这就是只狗啊”,堪堪的忍耐了下,点头道:“那可以,做个小手术就行。”
“那就做吧,正好他昏迷了,利索点。”苍旌驰把古小艾放在塌上,自己站起来立在一边看着,想了想又嘱咐道:“犬子没有自愈能力,冯先生仔细点。”
“是,知道。”冯大夫直接在软榻上铺了一块无菌布,和助手消了毒戴上的手套口罩。抱起瘫在一边的古小艾放在无菌布上,助手利索的把古小艾左耳根上的白色绒毛都剃干净了,又换了手套,给古小艾耳边暴露出来的粉红的皮肤仔细的消了毒。又拿了一块无菌布来减了个小洞罩在古小艾耳朵上,不一会儿手术前的准备就做好了。
冯大夫配好了麻醉针,做了局部麻醉。回头对苍旌驰躬身道:“三爷,这就开始手术了。”
苍旌驰点点头,还是不动身出去,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冯大夫擦了下汗,集中精神开始下刀……
……
……
“嘶……”古小艾觉得自己耳朵撕裂一般的疼痛,忍不住伸手护着自己的耳朵……
“别碰。”苍旌驰按住古小艾的手,“疼?”
麻醉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古小艾疼的咬牙不住的吸气,“我耳朵……这么了?”
“做了个小手术,不要沾水,要忌口。”苍旌驰见古小艾没有什么问题,转身出了房间。
苍宇走了进来,看着古小艾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耳朵笑笑:“刚才冯医生过来了,给少爷做了个小手术。”说着递给古小艾一把镜子,古小艾看了下自己耳朵更搞不清楚状况,左右看看:“这都……晚上了?”
“嗯。”苍宇笑笑,“少爷睡了好长时间,能站起来了吗?”
古小艾点点头,扶着苍宇的手臂站了起来,慢慢的蹭回了自己房间。
苍宇叫了佣人推了了餐车过来,对古小艾微笑道:“少爷看看想吃点什么。”
古小艾拿了碗粥就让佣人走了,喝了几口粥,抬头看着苍宇,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个……就我这耳朵,干爹给我做手术了?”
“嗯。”苍宇点点头,“三爷很想让您恢复听力,但冯医生说伤了根本,治不好了……少爷不用伤心,三爷让冯大夫给您动了个小手术,好了以后从外观上看就和正常的没有区别了。”
古小艾点点头,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暖意,小声道:“我不知道……也没有谢谢干爹,他现在忙吗?”
“可能有点忙。”苍宇为难道,“三爷一下午都在陪着您,现在有好多事要处理……”
“哦。”古小艾把粥喝完不再说什么,苍宇笑了下柔声问道:“下午三爷打的还疼吗?”
古小艾闻言一下子脸又红了,支支吾吾:“不……不疼,都没有破皮,已经好了。”
苍宇笑了下:“不要记恨他,苍家的男孩子们都是从小打到大的,三爷对您已经很温柔了,他是真的把您当亲儿子在教养呢。”
“嗯嗯。”古小艾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记恨他……你也知道我以前的日子,这个……真不算什么。”
“少爷真懂事。”苍宇站起来拿过古小艾刚放在一边的粥碗,“我还要去三爷那,先走了,少爷有事叫我。”
古小艾点头,轻轻缩在蓬松的被子里,更像一只炸了毛的乱蓬蓬的小狗。
苍宇走的时候体贴的把卧室的灯都关了,只剩下了古小艾床前的一盏小灯。
古小艾就着昏黄的小灯,把颈间的小铃铛摸了出来看,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无聊的时候,有事情要想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拿出这颗铃铛来边摩挲着边想事情。
古小艾想起白天的事就忍不住的脸红,他觉得很难为情,甚至觉得就算是在学校里被荆教官当着全班的面抽鞭子,也比被苍旌驰拥抱着扒了裤子打屁股来的有面子一点。
古小艾怎么想怎么觉得白天苍旌驰打他的时候就是严厉的父亲教训小孩子的样子,恨铁不成钢里……带着浓浓的宠溺的呵护。
“他怕我会受伤呢……都没有用鞭子……”古小艾小声呢喃道,“爸爸……都是这么疼孩子的么。”
古小艾不知道,亲情是他最模糊的一个概念,他从未见过生母,亲生父亲将他带回了古家大宅后就不闻不问,任由他被别人欺负,直到他忍受不了逃走,古小艾都没有感受到一点所谓亲情的东西。
这就是亲情?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给你治病,也会在犯错的时候体罚……古小艾懵懵懂懂的,依稀觉得这就是亲情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