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方敬回来了,小岑九也回来了,就小岑那把力气,一个人能抵十个,妥妥的占上风。
这是方家的家务事,李君昕装没听见,一个劲地埋头苦吃,那架式凶狠得跟岑九有得一拼,看得方妈妈好笑。
“慢慢吃,不着急,还有很多,不够让小敬再去做点。”方妈妈说。
赶了一天的车,大家都很累,吃完饭,方妈妈让李君昕住方敬的屋子,方敬和岑九出去别人家借宿。
方小乐舍不得他哥,非要跟着一起,被方敬在脑袋上抽了一下:“别人家里又没有空调,热都热死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快去睡你的吧。”
“我不怕热。”方小乐说。
九月他就要去米国了,到时候会有整整一个学期都见不着他哥,他想趁着这个机会能跟他哥多亲近也好。
方敬说:“你不怕热?不知道谁半夜热醒来,还得我给他打扇打睡着的?”
方小乐这才闷闷不乐地往回走,看得方敬好半天无语。
都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样走哪儿黏哪儿,男孩子这样可不好。还好下个月就能扔去米国做交换生了,异国他乡的这小屁孩应该能独立一点吧。
方敬郁闷了,深深地觉得养孩子不容易,太严厉了舍不得,太溺爱了小孩长不大也挺让人纠结的。
“去海边走走。”方敬晚上喝了点酒,精神亢奋,不太想睡。
夜晚的渔村很安静,零星的几点灯光,仿佛遗世孤立的仙境一般,安宁详和。
海浪拍打着岸礁,海风拂面,清冷的月光下,金色的海滩美得像一副画。
方敬提着鞋光脚踩在干净的沙滩上,柔软的细沙穿过趾缝,漫到脚背上,最后方敬索性一屁股坐在海滩上,仰望星空。
远离城嚣的夜空群星照耀,像一面嵌满宝石的镜子,静夜里银河发出淡淡的星光,千万年如一日地守护着这片大地,这片星空。
岑九坐在他身边,拧开一瓶啤酒,递给他。
方敬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口,用袖子抹了一把嘴,感叹说:“不管多少年,还是这里的星空最漂亮。”
“嗯。”岑九搂着他的肩膀,两人一起遥望远处沐浴在月华下报的绵延山船。
“在想什么?”岑九摸了摸他的头发,问。
“想小时候的事。”方敬笑道,“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家可有钱了,进村子的那幢五层小洋楼你看到了没?就是当年我爸盖的。那时候我爸买了条好大的船,五十多米的那种,远洋捕渔,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海上,我一年也见不到他几回,所以每次他回来,都会给我买好多玩具和零食。”
“那时候我跟小乐一样,总喜欢黏着我爸,每次他要出海,我就抱着他的腿,不让他门,我爸只好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再后来,我爸的渔船出了事,一船的人都死光了,只有我爸一个人活着,受了很重的伤,只能把腿截掉。那些死掉的船员家属上门闹,房子车子船都卖了,还是不够赔,我妈一家一户去给人磕头道歉,那个时候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方敬望着远处的海平面,神情悠远,陷入了回忆中。
岑九安静地听他说。
“我妈为了我吃了太多苦,那个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赚很多钱让她衣食无忧,让她再也不用操心,一辈子做个只管享乐的老太太。”方敬凑过去,亲了亲岑九的嘴角,说,“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再等几年,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他知道今天方妈妈一副把李君昕当他女朋友的态度,肯定让岑九不高兴,可是他爸身体不好,他不太想让这事再刺激他们。
他已经想好了,过几年他捞的那些宝贝脱手有钱了,就和岑九去国外找人代孕。有了孩子,方妈妈对儿媳妇就不会那么看重了。
岑九将他压在沙滩上,回吻他。
远处海浪轻拍石岸,哗哗作响。
突然,岑九转头朝不远处的礁石看了一眼,目光锐利且冷戾。
方敬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没怎么。”岑九伸手把他拉起来,“不早了,回去睡觉。”
“哦。”方敬跟在他身后,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因为兴奋跑出来吹海风cos一把文艺女青年的李君昕靠在礁石背后一动不动,直到方敬和岑九两人离开海滩,才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心怦怦直跳。
惊天霹雳!
岑九居然是个gay!
活了二十七个年头,难得第一次主动喜欢个男人,结果对方是个gay!
好想哭,怎么办?
李君昕蹲在地上,两眼茫然地看着前方,双手无意识地在地上开始划圈圈。
所以说岑九不喜欢她,那么干净利落地拒绝了她的表白,原因并不是她没有魅力,而是性别不对,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被三振出局了。
这么说方敬也是个gay!
不对啊,如果方敬是gay的话,为什么陆伯母还要介绍她和方敬认识呢?这不是坑人吗?
李君昕顿时有点风中凌乱了。
第二天方敬带着李君昕去附近逛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李君昕总是会时不时地用一种非常奇特的眼神看着他,等到他往回望的时候,又会仓促地收回目光,在他不注意的地方,又会躲躲闪闪地观察他。
真是太奇怪了。
“她怎么了?”方敬偷偷问岑九。
岑九一脸的冷漠:“不知道,也许昨天吹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