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真真难受的是,我哪怕做了这些,你却依旧把我看作是个东西、是个玩意,甚至要再告诉我一遍,我不过是条王府的狗。”
关隽臣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欠身道:“我方才已说了,你不是狗。”
“是狗,还是鹤苑公子,其实都没什么分别,不是吗?在你尊贵的身份面前,我不过是个卑贱的罪奴,可是成哥哥——”
他终于又唤出了那声叫关隽臣魂“成哥哥”,跪着的少年昂着头,那双杏眼里忽然绽放近乎刺眼夺目的倔强神采,他一字一顿地问:“天下任何人都可说我卑贱,可你却不该如此。因为我身上,唯一高贵的东西已经交托给了你——你说,难道我对你的情,也是卑贱的吗?”
关隽臣一时之间竟怔住了。
他坐着,面前的少年跪着,他明明是这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可是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虚弱。
他根本答不出口。
关隽臣用手有些无力地扶住了额头,沉默了良久良久,终于低声道:“熙儿,你究竟想要什么?”
晏春熙突地用膝盖往前蹭了一段距离,他几乎是孤注一掷地握住关隽臣袍角,那双杏眼毫不游移地望着关隽臣,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一层璀璨的波光,声音有些发颤地道:“我五岁便对王爷说过,要与王爷成亲。虽是幼时戏言,可我始终不想忘。”
“我情之所至,就要求个正果。王爷有负我的错事,要对我堂堂正正认错。我不要做十二公子,亦不要做什么大公子——王爷若对我有情,就只钟爱我一人。年年月月,都要始终如是。”
这番话关隽臣简直闻所未闻。
何等惊世骇俗,何等胆大包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