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青倬闻言冷笑了一声,道:“有这么个娘,那孩子可当真是可怜。”
紫月盟在中原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网,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秘史传闻,有时恰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身为左护法,侯青倬也曾浏览过这些情报,自然知道孟川夏和那个奶娘其实早有私情,甚至那奶娘的丈夫,死得也很有几分蹊跷。只是高舞月为何会对孟川夏的嫡子这般关心,倒确实有几分奇怪。
虽不知其中关节,但司徒崇明也觉得那奶娘的作为欠妥,不由微微皱眉。
侯青倬忽然看向司徒崇明,笑眯眯道:“你若觉得不忍,不如咱们把那孩子抱过来养着?”
司徒崇明:…………随随便便就抱来个孩子,难道你以为是小猫小狗吗?人家亲娘还在呢!
“索性就跟着我姓,跟着你姓也无妨。”侯青倬饶有兴致地继续说道:“名字嘛,不如就叫司徒青明,不好不好,或者司徒倬…………”
眼看着侯青倬就要一路脑补到小孩儿长大成人是练武好还是读书好娶几房媳妇造几栋房子家里养几只鸡几头猪几头牛了,司徒崇明多少有些无语地替他捡起了节操:“尚且只是一面之词罢了,那些侍女所说,也未必就是真的。”
侯青倬弯着唇角道:“司徒兄说的是。不如再等一等,说不准就有一出好戏可以看。”
从抓周礼开始到现在,田玲珑一直都自己抱着孩子,片刻不肯假手于高舞月,也许已经是知道了什么。而这个女人出了名的精明狠辣,又牢牢掌控着铁骨舫,实在没有什么忍气吞声的道理。
司徒崇明不解地看着侯青倬,正想仔细问一问,却听到主桌那边一阵骚动,刺耳的尖叫声随之响起。他有些讶异地转过头去,便见到田玲珑愣愣地站在原地,反倒是高奶娘抱着孩子,跪在碗碟的碎片中失声大哭。
孟川夏四十多岁才得来的唯一一个孩子,竟是在满月酒时死了。
“曦儿,乖孩子,你醒一醒,你睁开眼睛看看奶娘啊!”高奶娘哭得声嘶力竭,几乎要厥了过去。田玲珑被她几嗓子喊得醒过神来,几步上前,抓着她的前襟将她拎了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将其他声响都压了下去,田玲珑练过武,这一下将高舞月打得口鼻出血、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