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是这结果,唉,白佳诚只好换成另一个计划:“我先跟你借一点,下个月发工资了再还你。”
“借多少?”
这可把白佳诚问住了,问题仿佛瞬间回到圆点:“我也不知道,同事结婚,你说应该给多少?”
滕翊只问他:“你和她熟么?”
白佳诚实话说:“不太熟,就上上上个月共事过1个星期,说过的话不超过3句。”
滕翊又接着问:“你觉得你以后结婚会请她么?”
白佳诚非常确信地说:“当然不会,我跟她又不熟。”
“既然是这样,那就随便给。”
滕翊这不是说废话么!“就是因为不知道‘随便给’是个什么概念我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你们只共事过1周,说不到3句话,关系很一般,说明她请人来参加自己婚礼的目的不重交情而重谋钱。其次,你笃定你以后结婚肯定不请她,所以你这次无论给多少都不会回本,本质上是个赔本的人情投资,既然是这样,当然是高兴给多少就给多少,只是表面文章要做足,避开单数倍和400的忌讳就行。”
这么一来,白佳诚便找到了“抠门”的依据,立马大手一挥,说:“那我出200!”
他发誓,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包过的最少的婚礼红包。
可又不觉得自己有多小气,因为他确实穷啊——掏遍全身后凑齐了200,刚好能跟滕翊换来两张整钞。
在不欠债的前提下,安全地把红色炸弹拆除,心情一下子明媚了起来。
载着白佳诚去工厂上班的路上,滕翊把着方向盘问他:“阿诚,如果下次你的好友结婚,你又会包多少?”
白佳诚说:“这当然不能随便来了,如果是我的好兄弟或者表哥堂妹之类的,砸锅卖铁也要包个大的!”
滕翊在镜子里瞥了他一眼,道:“锅铁都是我家的,我几时同意给你卖了?”
白佳诚可不愁,“那我卖自己总行吧?我这么帅,这么高,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滕翊可算服了这个二货,居然还一本正经地思考这个无聊问题,好笑地摇摇头揶揄道:“拖个地能弄得鸡飞狗跳,烧个饭能把人直接送抢救室,请回去当祖宗供着也不会显灵,买你这样的,人家图什么?”
“是哦是哦,那你又图什么呢?”白佳诚不服气地回嘴道。
滕翊沉默了一瞬,过了一会儿说:“是阿姨硬把某人塞给我的,当晚辈的也只能恭敬从命,勉为其难地收下。”
白佳诚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小时候没少给你添乱,但是现在长大了,我觉得我也没那么不懂事,滕翊,说实话,你就真的这么嫌我烦吗?”
“你不是一直都挺烦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以后就不烦你了。”
滕翊听着这话苗头不对,紧接着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佳诚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滕翊,又望了望窗外的风景,“我想家了,想爸妈和我哥。在你家我觉得自己一直是个借宿的外人,我也想和你搞好关系,但我们真的从小就不是一路的,你比我厉害得多,以后要是在你手下做事,一定蛮受打击的……你教我的那些理财方法我都记着,回家我也会继续学着去做……”
“实习了半年,很快就可以参加o入职考试了,你这就打算放弃?”滕翊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说了你不要打我,其实……我挺无所谓的。”白佳诚说:“反正现在我就是想家,特别想回家。”
滕翊对这个任性的少爷感到很失望,一下子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车开到了工厂门口,他才开口问道:“这次回去,你还会回来么?”
白佳诚耷拉着脑袋说:“不知道,也许等菠蕉娶了老婆有了小崽子。”
滕翊皱了皱眉,沉声道:“知道了。”
白佳诚突如其来的道别让滕翊感到很是失落,精心为这废柴设计的职业规划彻底泡汤。
习惯了的独居生活被人打破后,不过半年,又不得不回到从前。
他喜安静,不喜多言,比起滔滔不绝,他更愿意呆在实验室里做开发验证,在ic、电阻、ba、各种模块和测试仪器之间忙碌,闻着焊锡丝和松香那熟悉的气味,包裹着舒伯特的《f小调音乐瞬间》纯粹又寂寞单调的钢琴旋律。
这是他惯常工作时爱听的曲子,可是今天却忽然有些怀念起某个废柴在吃饭的时候边看新闻联播边喋喋不休的声音。
当夜幕降临之时,城市霓虹初上,下班奔赴回家的人们迈着匆匆的步伐。
滕翊回家的步伐却在放缓,拐进家门口超市里购置了一顿丰盛的食材,权当是两个男人“最后的晚餐”。
白佳诚还没有下班回来,他则换上铅笔灰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往常一样地摘菜、洗菜。
一桌好菜眼看着要烧好了,白佳诚也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手里却拎着大包小包,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嚷嚷着说:“唉,滕翊!快看我带了什么回来?蟹壳黄!八宝鸭!小杨生煎!哈哈,我妈给我用保温桶装的,还是热热的呢!”
滕翊根本顾不得看这些家乡小吃,只见白佳诚把背包卸下放到沙发上,怎么看都和早上上班时不是一个装备,便问他:“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回来过?”
“是呀,今天请假一天,跟同事借了钱坐高铁回家了一趟。”
滕翊连揍他一顿的心思都有了,终究是忍下来:“既然说想回去,为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