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老去,就算山一程、水一程,我也会再次找到你!
落款是他的名字。
纸上留着我们相似的字体,可是他却永生永世难以触及。他的笔墨,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句句灼心。那些字句,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原因淡去。可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
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仰起头,太阳那么刺眼,让人有种晕眩的感觉。
褚浩适时地打断了我的思绪:“呦,怎么了!还煽情上了。”
“没有,就是有点舍不得。”
他搭着我的肩:“别难过,喝酒去!”
褚浩一如既往的高冷,我也不想说话,我们喝着闷酒。紧紧握着林豫临行前给我的小瓶,眼前浮现他的一颦一笑。原来,我们已并肩走过了这么多年!如今我送你离开,再见时,何夕?
此去不知年,
山水隔重许。
唯盼待到黄花落地时,
还来应君语。
莫说离别苦,
牵挂几何如。
一别不知何日再相见,
更进酒一壶。
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下肚后,我醉了。醉得胡言乱语,醉得痴傻疯癫,醉得一塌糊涂。后来,褚浩把我塞进出租车里,搀扶着把我送到家。刚刚推开家门,手机铃声就开始吵闹。
“你喝酒了?”电话里传来林豫的声音。
我说:“是啊,我喝酒了,十多瓶呢。”
“你就那么舍不得我?”他明知故问。
他的明知故问,让我有些恼火。可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我确实不舍,甚至有些后悔把他送上飞机。
“怎么不说话了?”他问道。
我不知怎么就唱起了歌,东一句西一句还跑调,他在那面哈哈的笑着:“别唱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有些许难过,些许失落说:“是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
“不回来我去哪?”
“我不信,你和栓子一样!一走了之,一去不回。”
“不会!”电话里传来他坚决的声音,“白一城你听好了,就算你与世界为敌,我也绝对不会离开你!”
“你说的话算数?”
“我说到做到!”
电话挂断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多小时。酒后的头痛撕裂了清醒的神智,我倒在床上就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也许是因为年轻,我都许下不切实际的承诺,认真的执着着每一件小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剩下的剩承诺,终究是掩去在岁月的黄沙中。留下了一张张泛黄的照片,定格的仅仅一瞬间的美好。
☆、第三章
暑假在送走林豫没几天后结束了,我坐做了两个多小时火车开始了新学期。盛夏的时光流转着,时光的沙漏在流进最后一滴剩下的时光后,我和夏天悄悄挥别。
九月份的天高气爽,宣告着夏天的终结,秋天却迟迟不来。这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季节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线,只留下一个不知所以的过渡阶段,像极了墨客泼墨山水的留白。
用整个夏天的时光,为自己疗伤,终于栓子淡出了回忆,我也重拾昔日的笑容。
我带着最明媚的笑脸,重新去认识每一个人,后来发现每一个人都有独特的地方。大学同宿舍的,除了大一休学的大文,还剩下宝哥、大鑫、老赵、张导。张导不是导演,也不是我们的导师,他是一个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人,却总要喋喋不休的给别人做思想工作,日子久了就有了“张导”的尊称。
我和他们几个整日在一瞎混,一起吃饭、一起兼职、一起看片。每每这时,他们的话题变得很污,我也会装成一副很是喜闻乐见的样子。
褚浩自从上次喝完酒,好久都没有他的音讯。后来忙着各种考证,我也没怎么联系过他。褚浩是我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他的家境原本很好,后来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从那时起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初中没毕业,他就辍学打工了。一开始他到啤酒库房里做库工,每天都好几百箱的货物搬来搬去,一天才几十元钱。很难想象十几岁的他,是如何承受得了那么繁重的劳动。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的话变得更少,人更加冰冷,目光里也多了一丝阴鸷。其实,我知道是因为他害怕,所以选择变得近乎冰冷,免得自己受伤。
我曾经和林豫跑去他们单位看他,他却躲了起来。我带着林豫返回的路上,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着属于他自己的固执的骄傲,褚浩亦是如此。
所以从那以后他的每一个工作单位,我们都不曾去过。只是听他说他后来改行做销售,现在的他在一家化妆品公司做销售主管,公司不大赚的却不少。
至于他家里到底发生什么变故,他自始至终也没有跟我们说,我们也不去揭他的伤疤。
我只记得在寒假前的某一天放学后,他把留在教室里,让我陪他坐一会。我忽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安安静静的和他坐着。过了好久,他缓缓地对我说:“白一城,你一定要好好上学,替我考上大学。”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重心长,我傻傻的点着头。果然,第二天他没有再来学校,之后接连好几天他都没来。直到后来,栓子大学寒假回来,我从栓子的嘴里得知褚浩辍学的消息。
林豫倒是经常给我打电,说着大学发生的趣事,每次我们都要聊上好一阵子,有时候自己在学校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