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林豫说:“你还记得吗?很多年以前,你、我、褚浩,还有栓子我们一起等待新年的那个除夕吗?”
或许,我一不小心的忧郁被林豫识破,他不再说话。
沉默了好一阵子,他说:“白一城,忘了吧……”
“什么?”我一时丈二和尚。
“忘了栓子,好吗?”他说着,怅然若失。
“为什么?”我问。
“白一城,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把他忘了好吗?”
“不。”我坚决的说。
他没有说话,只是叹息了一声,之后便再次陷入沉之中默。我握着电话,却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试图去找些话题,可是话到嘴边就又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僵持半晌,他说:“白一城,我希望你是快乐的。”
之后传来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
他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他说,白一城,我希望你是快乐的。
为了这一句话,他一次次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却从未多我说过只言片语的后悔。
多情自古催人老,
笑说前世定今朝。
三分三合风波起,
两心两地两潇潇。
这个除夕,就这样悄然落幕。在孤寂、忧郁、无奈中,我拉开了新年的序幕。可是我却不知道,在同一个除夕,有一个人的忧郁像生长在忘川河畔绽放的曼殊沙华,在无望的等待中寂寂凋落。
他叫林豫,森林的林,犹豫的豫。
☆、第四章
林豫,森林的林,犹豫的豫。林豫在高中第一次翘课到我班的时候,他这样和我的同桌这样介绍自我介绍。他的名字像极了那片属于我们的犹豫森林,一片碧绿,无尽凄凉。
林豫来到我们班,我同桌很仗义地让出座来,可是那小子却莫名奇妙的坐在我的后座。一来二去,他和我的同桌成了好朋友。
上课的时候,我除了发呆就是发呆,老师说什么我都听不明白。每次听不懂时,我就会转过头去,可怜巴巴的看着林豫。他总会胸有成竹笑着拿起题,很自得告诉我:“我也不会!”
如此几次,我便失去了问他问题的兴趣,如果不是必要也懒得回头理他。
有一次政治课上,同桌用胳膊轻轻的碰了碰我,之后示意我回头。我回过头去,林豫正在微笑的看着我的背影发呆。
在被我发现的那一刻,他迅速的转过脸去。一抹绯红上腮边,宛如枫叶尽红透。
过了许久,他面色恢复如常,在本上簌簌写到:专心听课,难怪学习那么差。
我摇着头,迅速回复到:政治老师就是白痴,听也白听。
他噗嗤笑出了声,我也跟着笑起来。我们深深凝视着对方,目光交错中,周围的一切都幻化成虚无的光影,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那一刻的忘乎所以,定格在高中时刻。所有的美好,遗失在蓝与白相间的校服中,成为永远无法磨灭的回忆。在林豫耗为我尽了整个生命之后,除了回忆,一无所有。
后来,老师走到身边,我却浑然不觉,于是我们两个被老师赶出教室。
教室外,我和林豫背靠背坐在体院场的草坪上。
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耀,他累了躺在草坪上舒展身体。我拉开他的胳膊做枕头,躺在在他的臂弯。
仰天望去,才发现湛蓝的天空,蓝得令人心醉,一团团白云,缠绵缱绻。我们却心照不宣的保持静默,听着微风轻轻的吹过的声音,谁也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
下课后,我同桌张哲来找我们,他无奈的对我说:“白一城,老师走过来我一直在推搡你,你怎么就一直傻笑?”
林豫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说:“他脑子里一根筋,简直就是一个呆瓜。”
自此我多了“呆瓜”的称呼,这个称呼成了我多年的代号。一开始林豫这么叫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抗议,可终究抗议无效。后来被他叫着叫着,我就习惯了。
大二暑假,很多同学都开始忙着去找实习单位。似乎我还没有进入那种状态,整日里无所事事。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回农村的老家。于是给父母打完电话,拿了钥匙就出发。褚浩吵着开单位车送我,我嫌麻烦,让他安心上班等我回来。
自从初中搬到城里,好几年我都没回来过。推开院门,发现屋子还是那个屋子,院子还是那个院子。
只是庭院如故,些许荒芜。
那片荒芜的乡村庄园,曾承载了我和林豫的许多故事。那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他见证了我们多年的一路成长。我们曾经在这里上演的一幕幕仿佛美好的梦境,可终究没有梦境一般的结局。
刚刚回来那天下午,开始了连绵的阴雨。我本就不喜欢雨天,更可气的是还会打雷。每个夜晚我都会在阵阵闷雷后惊醒,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也被折磨得好不烦躁。
不知为什么,自小我就怕打雷。每每雷声响起,我都会心惊肉跳。时至今日,我对雷声的惧怕丝毫未减。只是,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林豫一样,在午夜惊雷后把我揽入怀中。
一个黄昏,下了十多天的雨竟然停了。难得初晴,我心情大好,开始正在整理大二下来的各种职业等级证书和技能证书。
雨后的风吹进屋子里,微冷。我抬起头看着窗子,准备关上它。却发现天边挂着一条很大的彩虹,于是拿了手机准备拍照。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林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