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房间,花询不免有些坐立不安。她招来泽兰,说道:“难怪二夫人神色古怪,原来这贵客竟是人间一绝色。宁王寻花解语不知作何事,难不成贪慕花解语的美色?只恐来者不善。”
“花女郎是真漂亮,可咱们主子也不逊她呀。”泽兰宽慰道,“要知宁王为何寻她,这又何难?等郡主来了问问她就是了。”
“哎呀!”花询烦躁道,“你笨!我所虑非是花解语与宁王事!”
“那是什么?”
“你……”花询愁眉苦脸,纠结道,“罢了罢了。暂且先按兵不动,等楚仲辞来再说。”
“诶?安河郡主若来,是不是会赶上主子的及笄礼?”泽兰想起再过十几天,就是花询的及笄礼,正巧楚衍也该到了。
“倒也是。”花询神思恍惚,漫不经心回道。
“对了,泽兰,你快找佩兰铃兰她们俩去将我那株海棠移植过来。动作要快些,千万不要被人看见!”
“主子不是不移海棠么?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主子要移,怎么今日反而要移它?”泽兰不明所以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哎呀我自己去!你快给我准备好,速度快些!”花询坐不住,觉得这件事交给泽兰她们她不放心,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
第10章 乌鸦表姐
楚衍的车架来得不早不晚,刚巧在正月十五到的。相比起九年前少年时候的小郡主,如今的楚衍看起来更加出色,出落得婷婷袅袅,端庄优雅,自有大家风度。这回又不是奉天子的旨意作为天使前来,而是轻车便装,排场不大,只带了四五个随从。她与花询在这九年之间互相通信,引为闺中密友,楚衍前来,花询自然早早就起来迎接。倒是花渡,竟然也与她一起站在门外等候。
花询与花渡这些日子或多或少有相处,说不上熟稔可称知己,但说话也没有那么生熟了。这得归功与花询已经一年未曾做梦,花渡来了那夜,竟然又梦见了梦中白衣女子。虽然她醒来全然忘记了梦见了什么。不过这让花询莫名对花渡有了好感。
花渡这人看似冷清,但是其实还算不错,只要不过问她那株海棠的事,花询就觉得一切都好。花渡站在她身边时,花询收敛了心思,特意让了让身边的位置,笑道:“解语也起得这么早来迎接郡主吗?”
“县主昨夜未安眠,今日还能起得这么早,难能可贵。”花渡颔首,声音清冷却听得出温柔来。
“你怎么知道我昨夜未安眠?”花询奇怪道。昨夜小雨,她怕海棠花被雨淋伤,把海棠花抱入房间,搁置在桌上,却忽然好奇心起,反复看,一时入迷,竟然一夜未眠。
花渡抿了抿唇,似乎带出了笑意:“县主脸色疲倦,料想是没有休息好。”
花询摸了一下脸,讪讪道:“是么?”
花渡莞尔。
是时,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花府门前。
楚衍下了车,花询受命花君侯作为花府代表,迎上前去。场面上的官文是要打的,再者说,楚衍是宁王之女,宁王与花府的渊源可不是一句世交那么简单,多是有姻亲结合。花询出身世家,自然懂得礼数。楚衍比她年长,且爵位高于她,她先行了一礼,面上作色道:“询见过安河郡主。”
楚衍一身玄黑窄袖裙裾,英姿飒爽,将发以轻冠束起,嘴角含笑,威仪端庄。她脚方落地还未开口,打身后一声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哎哟,人家虽然是个弱女子,无名无份无官无爵,但这堂堂花府,媚于显贵……”一红衣女子自后一辆马车出来,口中讥讽道,“无视亲族,这只怕大为不妥罢?”
花询起身抬头看她。此女唇红齿白,端得美艳如妖,眼尾微长,饰之以红粉,更添媚态。青丝飘散,轻盈下车,站于楚衍身旁,略显慵懒之态。嘴角微笑,眸色潋滟,红衣翩翩,腰细若束,环佩琳琅,顾盼生姿。
一直在花询身后默不作声的花渡神色却一凝。
女子之言甚是无礼刺耳,花询却也不恼,俯身恭敬行礼道:“怠慢贵客,此乃失礼,我之过也。”待站直了,再问,“不知贵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