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香闻言,便道:「原来如此。不若奴婢带您和小公子去找方夫人吧。」
那少年道:「如此甚好。有劳宫女姐姐。」
怡香将手中的托盘递给旁边的小宫女,对葡萄伏身一礼道:「殿下,我先带他们去前殿,待会儿再回来伺候您。」
葡萄道:「去吧。别叫方夫人着急。」
那方小公子还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葡萄。不过他显然从刚才的对话中知道自己惹了祸,哥哥很不高兴,不敢再任性,因此只得老老实实地被兄长牵住手往回走。
那方大公子走了两步,想起刚才自己推倒那位贵女,似乎把她的裙子弄脏了,可是那贵女不仅没有怪罪,也没有在意他和弟弟的莽撞之举。他有心想和那位贵女再道声歉。若是那女子是寻常人,他必定会请对方留下府号,回去让母亲赔条新裙,只是见太后身边这位大宫女对她的态度和称呼可以看出此女身份尊贵,自己若是贸然出言,只怕会被当成攀附权贵之辈,让人小瞧了去,因此迟疑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走了两步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看见那贵女端起杏仁露,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口,优雅而轻柔地含在嘴中,咽下后红嫩的小舌头伸出,在唇边流连地舔了一圈,露出一个满足而惬意地微笑。
那少年不知为何,一时红了脸,心跳有些厉害,忙转回头不敢再看,领着弟弟跟着怡香去了。
葡萄口渴得厉害,刚才又和那小鬼头哄逗了半天,等不及回屋,直接从小宫女的手上夺过杏仁露,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端着碗进了屋里。
之后太后打发走那些命妇,把葡萄叫过去说话,他在祖母膝下承欢半日,回了王府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此后时光匆匆,一眨眼葡萄也到了十六岁的年纪。他战战兢兢地过了变声期,嗓音幸好没像大哥当年那样变成公鸭嗓,只是毕竟粗葛了些,害得他一年多都没怎麽敢说话。变声之后嗓音比少时略微低沈,但还算清朗动听,没有变成粗嗓大汉。
至於胡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体质原因,反正现在还没长出来。每天早上葡萄起床都要好好照照镜子,用皇伯母和大嫂华容公主教他的办法美容,晚上也是如此。每天还吃很多水果,皮肤又光又滑,让他颇为满意。
不过关於爹爹说的那个什么「小jī_jī肿起来」的话,这几年他也深有体会。这让葡萄有些烦恼,暗自思考是不是嫁人之后就能解决了呢?
「少爷,他们追上来了!」
小竹子驾着马车飞快地跑着,可是马车毕竟比不上骑马的速度,眼见后面那几个强盗越追越近了,小竹子不由急出一头大汗。
葡萄从车厢里出来,手里提着宝剑喝道:「怕什么!正好可以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明月剑法!」
小竹子汗水冒得更多了。主子哟,您不知道您那几手三脚猫的功夫在江湖上顶多算个二流吗?这还是给您面子,弄不好也就是三流水准,您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您刚才非要显摆,露了财,咱们至於被人盯上麽。
话说葡萄为何会和他的贴身小厮落到这个境况呢?此话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月前,文国最出名的少年将军齐横城成亲了。这本没什么奇怪的,人家二十岁正值弱冠的少年将军,家世、武艺、功勋都在那里摆着,人也长得一表人才,成亲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甚至因为去军中呆了几年,婚事还耽误了呢。
不过有个问题,就是这位齐少将军和东方君亭乃是青梅竹马的好友,小时一起在皇家书院念过书,两小无猜,情谊深厚,甚至还为了讨好葡萄和别的男孩打过架。那时年已十岁的齐横城拍着胸脯对只有六岁的小葡萄信誓旦旦地道:「君亭你别怕,以后有谁欺负你就来找我,我罩着你!」
后来二人年岁渐长,葡萄立下了非文武双全者不嫁的志愿,把身边的人都』考察『了一遍,最后觉得只有齐横城是所有达标人选中最让他满意的,于是便美滋滋地去找他,和他说定:「等你长大了要娶我!」
那时齐横城已经年近十五,正是青春年少的叛逆期,整日在京城里捉鸡斗狗,被他老子追在后面打骂。正好当时家里要为他说亲,他爹娘拿了一堆名门闺秀的名单挑选,整日在他耳旁罗罗嗦嗦。齐横城烦得要命,听到葡萄此言,便如在黑暗中郁闷前行的旅人突然看见了一道曙光,整个人都敞亮了起来,立刻干脆地应下了。彼时齐横城尚不知道女人的滋味,等他懂得之后,便明白自己与东方君亭只能做兄弟,夫妻是万万做不成的。
齐横城的老子兵部尚书齐温听了儿子的话,两眼瞪得溜圆,险些没晕过去。
静亲王家五个儿子,长子已经尚定公主了,次子最低一个郡王是跑不了的,三子乃当今太子,皇帝过继过去的儿子。这第四子将来也跑不了一个郡王。静亲王的王妃是摩耶男子,生下的这几个儿子应该也是有生育能力的。齐尚书倒不在意东方君亭是男是女,能给他生孙子即可。静亲王是个有实权的主,而且实权不小,若是与他家结亲,齐家虽然有烈火烹油,盛极而危的危险,但与未来的皇帝结成亲家还是好事。可这种事不是两个孩子随便说说就能定下的,况齐老尚书对将来娶个男儿媳还是有些心理障碍。
他隐晦地以玩笑地方式将此事轻描淡写地说与皇上听过,当时皇上只是淡淡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