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福尔摩斯,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你是会有感情的,而且一定也会有……呃,冲动。作为你的朋友,好吧,我认为是最好的朋友,我有理由去关心你。那么,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样的?”
夏洛克唇边掠过一丝笑纹:“……没有人。有些事很早以前就注定了,华生。”
华生追问:“什么事?”
夏洛克只想快点摆脱伙伴此时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他正准备回答,却忽然听见别墅里出现了模模糊糊的响动,随之响起的似乎还有犬类的哀嚎。他心神恍惚了一下,禁不住喃喃:“红胡子?”
“……哦,老天……”与此同时,华生却把头扭向了相反的地方,目瞪口呆,“福尔摩斯,福尔摩斯!这里,看那儿……”
一道昏黄的光从正对着他们某个方向亮起,身着白纱的新娘身影在光线中若隐若现。华生问:“怎么办?”
“我们去和她聊聊。”夏洛克道。他转头看了新娘一眼,向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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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莫里亚蒂正走向考迈克先生的卧室。
考迈克夫人对自己的丈夫的确已经毫无感情了。她今天照常在考迈克先生的茶里加了料,只不过换成了一定剂量的兴奋剂。在兴奋剂的作用下,考迈克先生感到自己思维清晰、精神活跃,心情非常地好;但没过多久,连日来积累的疲惫就到达了顶点,让他生出了浓重的睡意。连日失眠的他对此感到十分惊喜,更是认为莫里亚蒂的说法没错,他之前只是做了个噩梦——凭借着这种自欺欺人,他今天早早地就睡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在他睡后都做了什么。
夜里很冷,考迈克夫人只穿着一件睡衣站在卧室门口,却丝毫没有发抖。她手里正握着一把匕首,却显得格外镇静。看到莫里亚蒂后,她向前迎了两步,低声道:“谢谢您,莫里亚蒂先生……您一直都在帮助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
“用不着这样,我喜欢有参与感,夫人。”莫里亚蒂彬彬有礼地一鞠躬,“不过请允许我提出必要的怀疑——您真的有力气做到一击刺入他的心脏么?”
考迈克夫人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微笑:“请不要忽视一个女人的决心,先生……我为此特地准备了这把匕首。就算刺不准位置,他也会失血而死。我能够确信这一点。但是您,先生……”
莫里亚蒂挑了挑眉。考迈克夫人盯着他,轻声问道:“您,莫里亚蒂先生……是怎么从莱辛巴赫瀑布活着回来的呢?”
眼前的事物猛然间天旋地转起来。仿佛有人从太阳穴里刺进了一柄烧红的铁钎,莫里亚蒂只感到大脑充满了尖锐的疼痛。他痛得想要伸出双手抱住脑袋,却发现双手被束缚在身后。色彩渐渐明晰,他发现自己正在一间手术室里,四处都是洁白和强光,夏洛克浑身赤·裸地躺在手术台上,左胸的血洞格外刺眼。
“好啊,夏洛克,你要死了。”头颅内部的疼痛实在太过剧烈,莫里亚蒂完全没办法思考。他只是半跪在地上,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术台,上面躺着的那具躯体瘦削而苍白,沉沉得毫无生机。“夏洛克……你要死了……那么我是在哪里呢?”
他踉跄着站了起来,试图走得更近些。然而背后的锁链却在哗哗地收紧,将他拉进黑暗的深渊。莫里亚蒂仰面向下跌落,却看到夏洛克的脸又出现在他头顶上空。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不知所措,天真得像个孩子。他伸出手,对着莫里亚蒂喊:“金——!”
“……先生?”
考迈克夫人担忧地叫了一声,紧张地看向卧室。莫里亚蒂唇·间逸出了一声呻·吟。他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脑中的剧痛仍然未曾离去,视线也变得模糊。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才勉强将瞳孔聚焦,却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