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丸,可是当年他在做牛郎时,偷放在空间里效用最好的药丸。
莫说是这一整颗药丸磨成的粉末的药效了,寻常人就是吸入一点这粉末,都会承受不住。
苏筠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嘲讽:不为钱财美色所动摇?呵,他倒是想看看明天这不为美色动摇的梵音国师,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的模样。
花神节,即为花神的生辰。又因为“花王掌管人间生育”之说,故而到那一天,民间都有赏花神灯、剪五色彩纸到花枝上的习俗。
而在皇宫内,皇上会在那一天宴请群臣。同时,大臣也可携家眷一同参加。若是哪家的小姐公子看对了眼,亦可求皇上下旨赐婚,成就一段佳话。
而梵音作为国师,每到花神节,都要献祭祀舞来祭祀花神。
严氏接过那粉末,也不问那药粉到底是什么功效,眼眸里闪过一丝狠毒之色:“筠儿,你放心,娘一定为你办得妥妥贴贴的,绝不会让人找到任何的把柄。”
苏筠微微颔首,神情很是满意。
花神节。皇宫内。
是夜,月弯如钩,清亮的月光倾泻在御花园内。
池中那重重叠叠的白莲在绿叶的映衬下,越发羞涩清丽,幽幽的莲花香气在空中漂浮,沁人心脾。白玉铺就的小径两侧摆满了水晶兰,晶莹剔透好似玉柄,莹光温润。
做工精致的花灯上面镌刻着各色绝色美人的图,内里的烛光照亮了案桌上的珍馐美食。
案桌上摆放着全套的粉彩万寿套餐,配以银器的酒杯,富丽堂皇。燕窝鸡丝汤、鱼舍烩熊掌、蒸鹿尾、芙蓉蛋……天上飞的、陆上跑的、海里游的,应有尽有,可以说是奢靡到了极点。
群臣们都在交口称赞着七皇子尉迟砚的这差事办得漂亮!就连皇上也是脸泛红光,神色也颇为满意。
太子和六皇子皮笑肉不笑地恭贺着尉迟砚,两人就仿佛唱戏一般一唱一和。
“大哥,你说这会咬人的狗,是不是从来都不叫?”六皇子端起酒杯,遥对着七皇子举了一下,指桑骂槐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啊,老六。”太子冷嗤一声,“你说我们这些年斗来斗去,倒是让最无所作为的人捡了便宜。”
“谁让有些人啊,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耍手段、装可怜最有一套。不就跟当年他母妃一个样子吗?”六皇子高高在上地斜睨了一眼尉迟砚,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可惜啊,就算是耍尽了手段也没有用。”太子跟着讥笑道,“当年故意摔跤想要引起父皇的怜惜,可惜啊,生出来的孩子是个病秧子不说,还被父皇痛斥一顿、打入冷宫。啧啧,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啊!”
说到这里,那太子偏还特意扭过头来问尉迟砚:“七弟,你说是不是?”
尉迟砚脸上的笑意依旧和煦,不卑不亢道:“大哥说是,那便是。”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青筋迸出,手掌心内生生掐出了血。
六皇子还欲说些什么来羞辱尉迟砚,祭坛上“咚咚——”沉闷的鼓声已经响起了。
所有人抬头往祭祀台上望去,梵音一身繁复尊贵的祭祀衣袍,上面绣着金丝的梵文。正和着鼓点的韵律,跳起祭祀的舞蹈。
祭祀,一祭天,二祭地,三祭花神。
梵音双目微闭,口中喃喃着祷祝的词,烛光摇曳,给他的周身蒙上一层淡淡的光华,宛若踏月而来的谪仙,神态圣洁。
而苏筠在看见梵音后,整个人就恍了神。
人总是会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事物所吸引。越是在泥泞黑暗中摸爬滚打,就越是容易对向阳的地方心生向往。
若是能把这样高高在上、无情无爱的人给拉下神坛,让他为自己一点点地沾染上红尘的情与爱,该是有多么吸引人的一件事情?
苏筠几乎是在看在梵音的一刹那,就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毁了梵音了,他要这个人属于他,完完全全地属于他!
于是,等梵音一祭祀舞毕,苏筠便立刻迎上前去,伸手要搀扶他:“国师,你的脸色不太好,不若我扶你歇息去,可好?”
梵音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自己热得厉害,连扶自己的人到底是谁都看不清。他只记得自己适才在祭坛上嗅到一阵异香,那么应当是有人对他下了毒。
只是这什么毒这般古怪?竟除了全身发烫、四肢无力之外,却并无其他异常?
梵音眉心微折,神色隐忍,伸手推拒:“不要碰贫僧。”不知为何,在触到来人肌肤的时候,却觉得一阵冰凉,甚是舒服。只是这人的触感太过滑腻,他不喜欢。
苏筠还要伸手去扶梵音。沈嘉言已经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师父,你怎么了?”他的手上还提着两盏花灯,一盏芙蓉,一盏莲花。
听到沈嘉言那一声熟悉的“师父”,梵音神智才勉强清醒了一点。
梵音推开苏筠,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拽住了沈嘉言的衣袖,像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浮木一样:“云尘,为师有点不舒服,你扶为师去休息片刻。”
“好。”沈嘉言犹豫了一下,扔掉了左手的芙蓉花灯,把梵音整个人都架在自己的身上,握住的手十指紧扣。
梵音的袖子顺势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佛串。黝黑的佛珠衬着朱红色的红豆,煞是好看。
只是苏筠的眸色却在看到那佛串的一瞬间深沉了下来。他对那佛串上的红豆有印象,他曾在苏亦尘的房间里看过它。
据说那是苏亦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