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接受不了。
我要去拉上窗帘。
心中所想,立即付诸行动。
然而——我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有平衡力这么差的一天。
额头磕上了床脚,磕得我眼冒金星。
“嘭!”
耳边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靠近。
夹杂着吵吵闹闹的人声。
“三少!”
“三少有没有摔伤?”
“快去请宋医生!”
仅仅是小小的一摔,竟惹出了这般兵荒马乱的动静。
我未来得及爬起来,左右肩膀都被人抓住架起。
进来的一众保镖将我抬回了床上。
礼貌而又强制。
窗帘还没有拉上,我重新要下床,奈何为首的保镖只凭单手就将我死死地扣住。
足足一分钟。
我和他较劲足足一分钟,直到我暗劲用完,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保镖才放开我,后退一步,低头:“三少,得罪了。”
我等眼前阵黑散去,眯眼看着他。
这才发现,原来,我认识他。
他是荆卓明手下最受重用的保镖。
姓何,名何黎。
我曾经以切磋之名,恶作剧般地狠狠教训过他,现在却被他单手制得毫无招架之力。
真真是风水轮流转。
以前我拿人寻开心的时候,上天睁只眼闭只眼任我肆意妄为,现今轮到上天拿我开玩笑,却毫不含糊,将我里里外外遮羞布剥个精光,大白天下。
说到底,我方束珺到底是个虚荣之人,血可流、命可绝,只面子一点丝毫不肯让步。
“出去。”
没有人动。
“都出去。”
仍旧没有人听得见我的吩咐。
我拿起水杯,对着墙壁,抬手便砸。
玻璃飞溅,划开了何黎的脸。
血很快覆盖了半边脸,何黎却只是用快帕子捂着脸,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
“出去。”
“三少息怒!”
“请三少当心身体!”
分明说的是好话,我却对被“当心身体”佛了逆鳞,气得几乎全身发颤。
玻璃碎屑还未收拾干净,大忙人荆卓明就踏进了房间。
何黎一众鞠了躬,退下。
一时间,只剩我和荆卓明两人,沉默相对。
我终是等来了荆卓明,用砸破他得力手下的脑门的方式。
虽显残暴,但胜在有实效。
荆卓明将我从头到脚,由里到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我的左手。
循着他的视线,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左手也被划开了一道小小的伤口。
“听说,方家三少快翻天了?”
荆卓明发话了,笑意吟吟。
一派宽容大度。
我对上他的目光:“憋闷得不高兴,发发少爷脾气罢了。”
“可是我安排的人,有哪里照顾不周?”
荆卓明像是来了兴致,松了领带,脱了西装,随意坐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