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胜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密封袋,里面装着白色粉末,他随手把东西砸到叶至哲身上:
“省着点儿用。让他知道就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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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目前在圈子里人脉有限,常跃联系了胖哥,让他帮忙找人散了自己要招人的消息,别的都不要,只要一两个靠谱的操盘手。
然而消息是放出去了,来的人却大都连私募是什么都弄不清楚。
这些人就像是一部分刚入市的股民似的,刚开始赚钱就恨不得自己可以脚踩巴菲特,拳打索罗斯,只有当之后赔得两手空空才会深刻认识到“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话是条怎样的至理名言。
所谓切肤之痛,非要钱买来才会心疼。
常跃接连几天接待这样的年轻人,还时不时的受到挑衅,到最后已经麻木,干脆开始着手装修房子。
他订购了四台电脑,并且办理了联网可以进行交易,尽管他对现在的网络速度非常不满意,但离开了大户室,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时近夏日,虽然在北方,但今年丰镇的天气却潮湿得反常,中午的时候尤其闷热得厉害。
“左面再高一点,对,好了,就这么高就行了。”武道在常跃的指挥下,将罗马杆固定住,伸手接过锤头,一下下砸起来。
常跃仰头看得脖子发酸,靠在另一边的窗口,向外望去。
小区外是城市尚未修整过的棚户区,居民自行搭建的房子歪七扭八地排成一长条,屋顶上有突出的天线和支楞的晾衣架,还有自行车的铃声丁零丁零地从中穿行而过。
这和常跃上一世的办公室不大一样。
他上一世在最顶尖的商务区有自己的公司,办公室在三十七层,从窗外望去,天空被建筑物分割成一个个奇特的几何图案,地上的行人和车则模糊遥远,仿佛他独自一人与世隔绝。
那是一个适合独立思考做决定的环境。
因为数亿、数十亿的资金来去就在他的一念之间,错误的代价沉重到无法背负,所以没有人敢轻易打扰他的沉思。甚至是连那个人在公司办公的时候,两人都从来只在会客室见面。
常跃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有机会在这样的地方,重新开始这场冒险的游戏。
但是,他绝不会,再次踏进同样的河流。同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犯第二次就叫蠢。
武道完成工作,从梯子上下来,将锤头收进工具箱里。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常跃点了根烟:“等找到人吧,反正这段时间行情一般。”
那天将前化股份卖出之后,大盘遇压力位回落,之后便在均线下方盘整,行情不怎么样。
武道站在他身后:“你找到人认购了?”
手指搭在窗台上磕烟灰,常跃的语气很平淡:“应胜江出三千万,不过我怀疑那不是他的钱。”
应胜江的老板,也就是他口中的“董事长”,是个大人物,应胜江自己应该没那么多的现钱可供驱使,那位董事长还差不多。
武道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非常锐利:“你去找他了?”
“不找他难道找你啊大哥?”常跃讥诮地看了他一眼,“你有那么多钱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常跃放在窗台上的手指又一次神经性的蜷缩了一下,香烟烫到了手,被他皱着眉头扔进垃圾桶里。
“你怎么了?”武道握住他的手腕看了一眼,看到没事才松开。两人在窗台边靠得很近,他的声音喑哑低沉,“我惹你生气了?”
也是从那天离开大户室开始,武道开始慢慢地展现出他的侵略性。
他现在因为忙自己的事情,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但是他很明显地开始增加两人的肢体接触,却只像是小心翼翼的安抚,仅仅是安抚而已。
常跃将这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但是无动于衷。
他总不能厚着脸皮说“你来上我吧,我想被你上想得不行了”或者说“唉呀妈呀,你是不是特别介意我的身体状况但是又不想被我发现?”又或者说“大爷上辈子受过情伤,所以这辈子不想和你搞基,我们就保持炮-友关系你看如何?”
怎么都有点贱啊。
常跃冷静地将自己的内心窥视了一遍,发现那些人还真没说错,自己就是又自卑又自恋,心里想得不行了却连硬都硬不起来,简直就是个变态。
这病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说不好听就是残疾。
都成这样了,还要装出一副贞洁烈女高不可攀的模样来,常跃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
武道不过就是和自己一块住了几天,又被自己勾搭了,荷尔蒙一时没有把持住,头脑发热一掷千金都有可能,但是以后呢?
自己早过了那种因为几句山盟海誓就奋不顾身的年纪,也不可能随便给人承诺。人世浮沉,灯红酒绿,能抵御得住诱惑的又有几个?能一起走几十年不生嫌隙的又有几个?
以武道的出身能力,以后不管做地产或是别的,都只有一路坦途,和自己这种时时都在钢丝上行走,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吹灯拔蜡的人,完全就不是一路。
他凭什么拉别人同路?
他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武道的呼吸就落在他耳后,那种似是而非的贴近,每一下,都让他紧张到颤抖。
常跃重重地咳了一声,强迫自己转开身,重新点了根烟:“拉倒吧你。”
武道不由得皱起眉:“你遇到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