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家姑娘低着头缩在地上,一双乌黑的眼珠子怯生生的望着他,灰一块白一块的脸上突出一个红彤彤的鼻头,她撇了撇嘴,将那哭声给咽了下去,道:“原来是你……”
李玄点点头,道:“是我,我来救你了。”李玄低头一看,却见荣姑娘的脚边有一摊子血迹,那血是在这里多时了,已经在地上结成了棱。一见这血迹,李玄不由心中一慌,问道:“荣姑娘,是有人打你了吗?”
荣姑娘听了愣愣的摇了摇头,道:“他们,他们没有打我,但是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也不给我东西吃……”
李玄听了双眉微皱,问道:“那这血迹从何而来?”
荣姑娘也是一脸迷茫,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可能我就要死了吧……”
李玄最不喜听人说这丧气话,便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别瞎说话,我看你活得好好的。”说完伸手把人从冰冷的地上给抱起来,道:“我现在先把你给带出去,等出去了再想办法救你。”
荣姑娘的身子被腾空抱起,竟轻的像一片树叶,她双眼垂泪,开口说道:“我觉得我也要死了,但是我真的无所谓,因为我们大家都要死了。可是,可是我好像没有看见你……”
李玄听了她的一番胡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便问道:“你没看见我什么?”
“没看见,没看见你死掉……”这话刚一说完,荣家姑娘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李玄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脸,可她眼皮一动也不动。李玄便低咒了一句,大步走向屋外奔去。
第17章
李玄刚从屋里出来,便被一个眼尖的村民看见那人将手中的柴火往地上一扔,大嚷道:“诶诶诶,那妖女要逃了。”村民们闻声都回过头,见李玄抱着人要走,纷纷放下手里的事儿追了过来。
李玄一见这么大群人要追他,忙提气狂奔,好在荣家姑娘吃得少,身子轻的像片羽毛,他左拐右拐,一下子甩掉了村民,朝营里的大夫那儿去了。
白胡子老头今日又刚好不在,院里只有个梳着到道士头的小童在一只小铁炉旁边扇着扇子煎药。李玄便一把拉住那小童,道:“天冬,你师父呢?” 那小童淡然的将手臂抽了回来,头也不抬连看都不看李玄一眼,全神贯注的盯着那小铁炉里的火光,手里轻摇着蒲扇,冷声答道:“我叫天麻。”
“天麻,你师父呢?”李玄改口又问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你找我师父有何贵干?”那小童这才抬起头正眼瞧了李玄一眼。李玄动了动手臂,示意天麻看他抱着的人,道:“救人啊!”
那小童这才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从凳子上起来,将那火压灭了,用手包着布块,将那炉上的药罐端起来,将罐子里黑乎乎的药汁给逼出来,盛在一只白瓷碗了,又用干净的布将两只手擦了擦,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跟我来。”
李玄忙跟着小童进了屋里,那小童在桌前坐下,腰板挺得笔直,在桌上铺开一张白纸,一手收着衣袖,一手将砚台里的墨给研开,执起一只狼毫笔,笔尖在砚台里把墨蘸满,这才淡淡的说:“她是有哪里不舒服?”
李玄将人放在一旁榻上,道:“我怎么知道,这人都晕了,要问你也该问她啊,你问我,我问谁?再说了,你不才是大夫吗?”
那小童想了想,觉得李玄说的很有道理,便摆起大夫的架势,从桌边过来,搭上手给荣家姑娘诊脉。
李玄见天麻双眉紧锁,一脸的凝重,不觉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便低声问道:“怎样?很严重吗?”
天麻收回了手,淡然的摇了摇头,道:“这是荣大的独女吗?”
李玄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