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右侧比较下面的一只回首后瞰的乌鸦,细细端详了一阵,突然有所发现。
石刻周围一圈,似乎有淡淡的痕迹,好象一个圆将乌鸦包在中间。他用手摸了摸,又叫楼倾城拿火光过来一照,的确是有一圈,但极淡极淡,几乎是感觉不出来的。他看看倾城,道:“能看看上面么?看看那些有没有。”
不等下一句话,快羽已经腾空翻了个身,攀住甬道顶四处探了探,落下来道:“真的有,全部都是。”
楼何似微微沈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头绪。只是拉了两人的手,再往前走。一路看过甬道,只见好似有了条分界线,那株树的枝条不再蔓延了。他又走了段,退后两步,细细看着整个石壁,突然一凛!
前面的巨大浮雕在后段重复了一次,但与此不同的是,除了顶上石壁正中心的那只乌鸦保持原状外,其余的乌鸦都变了样!其余九只乌鸦,身上无一不穿出一柄箭杆,羽毛分飞,鲜血四溅!它们全都张着嘴,极其恐怖痛苦的表情,翅膀扭曲的向后折着,下坠的姿势。
楼何似微微皱眉,这真是不吉利的东西。
他停下脚步,凑上石壁去细看。以雕刻的笔法而言,应该是一个人。就连四溅的鲜血也处理的极好,两笔即成,而且……似乎还上了颜色。
盯着那只扭曲乌鸦的眼睛看了会,这笔法虽简,却把那种恐惧神韵描绘的极好。楼何似突然有些发寒。他把视线移开,一边向前走,一边道:“你们原来看过么?像这个一样的?或许长老那有。”
这最后一句话,就是对楼倾城说的。
楼倾城赶快两步,抱着他的右臂,甜甜的道:“没有,倾城在老头子那才没看过!”
老头子……
看来长老的教育,也不算如何成功……
楼快羽在左边插上一句,道:“我也没看过。”
楼何似沉吟,看来这东西,族中从来没有,这定是极秘密的地方了,想不到自己三人却误打误撞的进了来。
前面的甬道已经到了尽头,火焰照耀处,却见是个空荡荡的小殿,也没有神坛,顶上地板与四壁雕着常见的花纹,就像先前在外面时看到的许多小殿一样。而右首有两扇红铜门,门上钉着许多铜钉,也是给大锁锁着的。拿火一照,那锁颜色灰中带黄,看起来十分普通,做成乌鸦形状,却和他们先开那个小门上的锁是一样的。
楼何似放的极聪明,和快羽各各退后一步,对倾城道:“你去。”
楼倾城忍不住笑了两声,望那锁一推,卡拉直接落下来,就好象挂在上的一样。
快羽和倾城用力推开红铜门,楼何似在一边警戒,毕竟谁也不知道里面是啥对不对?
门缓缓的开启,大概由于年代久远,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由高到低。待全部大开后,三人都有些傻。
眼前是一条向下盘旋的石梯甬道,完全黑暗其中,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味,而愈来愈浓的灵气夹在其中,实在是非常诡异。
三人对望一眼,楼何似率先迈下步子,现在是没有回头路了。
走在其中,楼何似隐隐的皱眉。
如果只是霉味阴气与灵气夹在一起还好说,算比较正常的事,但此刻这种淡淡的味道是什么?
中间还有一缕,游丝般隐秘的血腥味!没错,是血腥味!这种地方的血早该干了,怎么会有味道?
向下盘旋的甬道并不长,只下了一层便到了头。
尽头是扇石门,没有锁。
三人走到前面,有点面面相觑。
楼何似突然回手,一把扇灭了火光,低声道:“别说话!”
有人声!他居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在石门里面!但是依先前的情况来看,说这里几百年没人进来也可信。楼倾城也极知机,回手便捏了个法诀,正是先前在屋里用的那个隔音的。
“……多亏你了。”
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缓缓的道。
“……长老不必多礼,狼族愈逼愈紧,这也是必然的。”
有些柔软的沙哑声音,正值阴冷。
楼何似听闻这声音,早已大惊,看倾城快羽,也是目瞪口呆的怔然模样。
这声音,却正是长老与写眉的!
“那么,我便先返回,你还要呆一会么?”长老手中的物事敲了敲地,缓缓的道。
“是,写眉尚停会儿,长老请先行。”
他轻轻向那两人摇了摇手,自己极缓慢极缓慢的向前滑了两步,把眼睛贴到石门缝中,凝神窥看。
黑暗中,情景缓缓显露出来。
这是一个极高极宽广的殿堂——一个由四根红漆大柱支撑的殿堂。
殿堂的四壁与顶部都是由灰黑坚硬的方形大块岩石筑成,当然,地板也是。殿堂顶上均匀垂下许多白色麻布如同卷轴画般的东西,一直垂到离地面一半高,有些已经泛黄,有些却雪白崭新。
而这些东西不管是岩石,还是麻布,上面都画着巨大的诡异的符号与法诀!满满的画的整个殿堂都是,有暗红的,有鲜红的!那一块雪白麻布上,殷红的符号最下一笔,有一滴什么满满的溢出来,缓缓的流了段,凝住了。
全都是血!
可以说,整个殿堂都被血涂满了!
突然有一块泛黄的麻布动了动,缓缓的翻了过来,转了一转。麻布的另一面,宛然吊着具尸体!那尸体眼眶是空的,皮肤扭曲干瘪,被拴住颈项,与麻布吊在一起,已经被风干了。
楼何似暗暗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