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脸色有些发白,语气依旧冷硬:“是你自己应下的,若有一日你违背今日之言,我不介意再杀一个魏家人。”
胡礼咬了咬牙,指甲都掐入了手心,终究没有再说话。
魏渊心下叹息,伸手环住叶汀肩头,沉声道:“二哥扶你回去歇着。”
叶汀眉间满是倦意,轻轻点了点头。
动荡的偏殿,魏煜静立许久,胡礼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在一旁陪着他。
许久,魏煜才轻轻理了理揉皱的衣领,对胡礼笑的一如既往的温柔:“走吧。”
胡礼只觉得手心一热,已经被他牵住。
长长的宫门,两旁皆是宫殿林立。胡礼走着走着忽然回眸,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威严而肃穆,多少人拼此一生想要入了这方殿堂,自此挥洒壮志,一展宏图。
魏煜见他不走了,也跟着停下脚步。
胡礼将视线收回,看着面前的人,从袖中抽出帕子,细细擦过魏煜唇角的血线:“遗憾吧。”
魏煜笑了,眸如小雪初霁,明亮又干净:“若是没有遇到你,那才是最大的遗憾。”
“怪我吗?”胡礼问。
魏煜笑出声来,轻轻拍了拍胡礼肩头:“难得你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胡礼苦笑:“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魏煜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给胡礼系好:“这是我做过的最心甘情愿的决定。”
胡礼看了眼天色:“起风了。”
魏煜将胡礼的手握的更进一些:“咱们走快些,不然待会儿堂口的小汤包又要提前收摊了。”
胡礼紧了紧披风,眼底带笑点了点头。
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衡量出具体得失的。
一如胡礼愿意为了魏煜去生下一个孩子。
一如魏煜愿意为了胡礼自此放弃展露才华的机会。
将来,等待胡礼的可能是一朝生死相搏的痛苦。
将来,等待魏煜的可能是壮志一点点磨灭在时间的长河里。
这一刻放弃的,今后是否会后悔,唯有岁月才能够给出答案。
但至少这一刻,之于魏煜,之于胡礼而言,都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
魏渊将勺中的药吹至微凉,于唇畔试了试,方才送入叶汀口中。
叶汀单手搭在肚子上,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的将药喝完。
“还疼的厉害?”魏渊摸了摸叶汀的肚子,好在已经没像方才那样一阵阵的宫缩。
叶汀抿了抿发白的唇角,摇头。
魏渊脸带几分愠怒:“太胡来了,自己都什么模样了,还敢趁二哥一眼看不见就跟人动手。”
叶汀哼唧两声,知道躲不过一顿说,只得坦白道:“看我现在这样子,料到他不敢回手,趁机多捞几下又不亏,想揍他不是一两天了。”
“这便宜也要占?”魏渊气结。
叶汀揉了揉肚子,低声道:“二哥,狐狸他……”
“二哥知道。”魏渊将叶汀枕头放平,扶他躺好,将被子盖上:“内阁十二席,不会少一个堪舆。”
叶汀笑了,伸手要去拉魏渊。
魏渊眼疾手快把他的手瞬间塞回被窝里:“别闹,好好休息会儿。”
叶汀被按住,有些费力的动了动身子,无果。只得喊道:“二哥二哥!”
魏渊正待要走,闻言回过身来:“怎么了?”
叶汀伸着脑袋不说话,其实也不是很想要二哥亲亲。
魏渊轻笑,低头在叶汀脸上上上下下亲了一遍:“听话,睡觉。”
看着叶汀睡下,魏渊才离开。
【小剧场】烽火戏诸侯
叶汀在后宫养胎,时常闲着无趣,就找了胡礼来玩。
胡礼自有孕后能吃能睡,气色红润,肚子也很快也圆了起来,扶着肚子来找叶汀时顺带搜刮走殿内桌上摆着的小点心。
“我给你看个好玩的!”叶汀欢欢喜喜的拖着还在往嘴里塞点心的胡礼到殿外。
大殿一侧竟是辟出一方碧湖,山石林立,颇有几分碧水蓝天的视感。
叶汀从宫人手中拿过一捧鱼食,借着内力朝是湖心撒去。
鱼食落下的瞬间,万条锦鲤从湖中掀水而起,犹如巨大的虹色蒙蔽天日,卷起白浪千层。
万鲤朝天,那场面,震撼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