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发财。”
“快高长大。”余毅伸手摸进枕头底下,掏出一些用红纸包着的碎银,塞进他手里。“你是属羊的,比我小十岁,按道理我该给你红包。”
谭思麟接过那红包,手指不住在上面摩挲,指头被染红了也不在意。以前过年的时候,他师父也会在初一早上递给他红包,摸着他的头祝他快高长大,不再受苦。
“谢谢。”谭思麟闭上了眼睛,喉头有些许哽咽。
“爷这些年来也没有家人的陪伴,明白你心中的苦。虽然说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但是以后有心事,可以来和我说说。”余毅侧着身看他,伸出一只大手摸摸他的头。
谭思麟点点头,起身想把这个红包收进他的珍藏之中,可是却发现自己昨晚喝醉以后就没有把它带在身边。
“找这个?”余毅光着脚下床,帮他把放在桌上的铁盒拿到床上。
“对了,这个给你。”谭思麟把盒中那块精致的玉牌递给他,说道:“一直忘了还。”
余毅看着白净掌中躺着的东西,眼珠子转了两圈,却并没有伸手接过,“你留着吧。”
“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应该……”谭思麟看着玉牌上的生辰八字,说道:“好好保存。”
“徒增伤感。”余毅把玉牌从他手里抽走,放回盒子里,“你替我保管,如果爷害了你,你就把它打碎。”
谭思麟望着他的眉眼,见他不是开玩笑,于是作罢,盖上盒子。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思忱片刻,说道:“我是想让你替我保管,都带来了。”
余毅看着他,他也看着余毅,相对无言。片刻后余毅哈哈大笑,接过铁盒塞到衣柜里藏好,招手让谭思麟去看。
谭思麟光着脚踩着一地冰凉,扶着衣柜门往里望去,登时就满眼金光。“金条!”
“这里很安全,爷的家产都在这儿。”
“爷不怕我来偷?”
“你尽管来,爷保管你有去无回!”余毅伸手往他腹侧摸去,痒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两人正打闹着,木门便被敲响。谭思麟生生地忍住了痒意,扶住余毅的手臂不住喘气。
“什么事?”
“大哥,林金山来了,在厅里。”
☆、后街拜访娇娘
大年初一,按照惯例是应该晚辈向长辈拜年。林金山放着家里的老父老母不管,也不在家尽享天伦之乐,早早跑到狂风寨来,实在是惹人遐想。
余毅难得给足了他面子,收拾得人模人样才到厅里去,连好几天不刮的胡子都给剃了。林金山坐在炭火盆前等了他两刻钟,才见他晃晃悠悠地踱步进来。
“林大哥,初一便要你来拜年,实在是不好意思。”
余毅的没脸没皮谭思麟是见过的,他跟在余毅后边偷笑,见林金山气得脸色发青却犹如哑巴吃黄连一样。
“余老弟,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事……”他话还没说完呢,看见余毅身后走出来的谭思麟,登时脸色更加不好,差点就昏过去了,“思麟也在这儿?”
谭思麟微微弯腰作礼,说道:“昨晚麻烦余爷一顿年夜饭了。”
若是一顿饭还没有什么,可这是年夜饭,在座都是遵循传统的人,知道年夜饭代表着什么。而谭思麟估计得没错,班主果然把那天他对师兄说的话传给林金山听了,瞧他那脸色,跟吃了十桶八桶狗屎一样!
余毅笑眯眯地吩咐阿威把早饭端上来,放到昨晚还没来得及收拾走的圆桌上,跟谭思麟就这么吃了起来。林金山虽然是个官,但怎么说还在土匪窝里,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当自己于无形。
“你跟你师兄说,小年夜那天你是在我府上过的夜,他还要找我理论呢!”林金山被气得发昏,头脑一热就说了出来,还想让余毅对谭思麟起疑心。
而那匪头捏着馒头,果然就皱起了眉头。谭思麟暗自观察他的脸色,说道:“军爷说笑了,师兄很明事理的。那天我喝醉了,还以为留在您府上呢。”
林金山以为他有意讨好,正要接话,却被余毅抢了白,怒火又再上头。
“你忘了,那晚你吵着要回寨子里陪我喝茶,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简直就是在睁眼说瞎话!谭思麟眯起眼睛直说是,林老头更是气昏了头。那天晚上谭思麟根本醉没醉,三人都清楚,余毅这胡诌八扯的本事可真是出神入化。
见好就收,余毅戏弄够了他,自然就不再胡扯。他看向握着茶盏不住发抖的林金山,问道:“林大哥今日来所为何事?”
林金山被他们俩捉弄一番,幸好还未忘了正事。正欲开口却看见老神在在的谭思麟,不禁说道:“思麟,我和余老弟有要事要谈……”
谭思麟也是个明事理的人,站起身正欲离开,没想到被余毅拉住,示意他坐下。
“没事,思麟是自己人。”
这句话倒是出乎意料,林金山惊讶他与谭思麟真的如此亲密,而谭思麟则惊讶他对自己竟有如此信任。
林老头讨了无趣,只能缓缓说了,“上头要运一批东西过来重庆,进四川的时候希望有你们狂风寨帮忙。如今这天下不太平,这点东西也有人觊觎。”
“大哥真是说笑了,堂堂一个少校,怎么还需要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土匪帮忙呢?”
“我虽然是个官,但是在重庆的地位还是比不上余老弟的。这次事关重大,大哥也是没办法了,也请老弟帮我一个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能为大哥出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