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尹尨吓得满头大汗,着急地朝那不过一百来步之距的银铠男子伸手,那银铠男子正是容宇口中的百里戈。
“啊啊啊——”突然尖锐的一阵哀鸣自后面的追兵传来,如同落入地狱的嘶吼令闻着不寒而栗。
山崖对面那头的桥绳最终被三千铁骑震断,一种落入深渊的下坠感以迅雷之势席卷整座铁索桥,敌军三千精兵铁马一个接一个落入无敌山谷,刺耳的嘶吼回荡在整个山谷。
百里戈最后握住了尹尨朝他伸来的手,一个飞跃弹跳便脱离了如同恶魔杀手般的铁索桥,稳稳地落在山崖上。
“啊啊啊——”
紧接着是容宇那撕心裂肺的吼叫,百里戈眉心微皱,一个灵活的旋身千钧一发之际将落下山崖的容宇紧紧抓住,只听见他那低沉而冷漠的声音道:“救他。”
“是!”尹尨听令立即帮着百里戈将容宇从地狱拉回来。
容宇似乎毫不领情,挣扎着瞪着百里戈那张英俊无双却阴寒沉郁的脸,嘶吼起来:“百里戈!!本将军不要你的施舍!!!”
“施舍?”百里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眼底的寒光冷如冰霜,“本将军从不施舍,但活抓你比杀了你更有趣。”
话音落便一个蛮力将容宇生生扯了上来,而容宇刚落地便是一个反手擒拿想将百里戈控制在刀下。
“哐当”
大刀被百里戈那强大的内力震落悬崖,一把银色的长剑不容反抗地架在容宇脖子上,百里戈看着容宇淡淡地说道:“将他带下去,别让他死了。”
“是,末将领命。”
一场杀戮兵戈看似偃旗息鼓,兵马井然有序地从山的另一侧离开,百里戈将长剑收回剑鞘潇洒地翻身上马。
临行之际他回首悬崖对面,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悬崖对面的青衣男子,意味深长的一声轻语:“你要杀的人,我必救。”
言罢策马奔腾,掀起黄沙漫天,落日掩去最后一丝光明,清风峡陷入无边黑暗,一场杀戮,一眼春秋,谁胜谁负?
而在山崖那头伫立的上万兵马正是南平援军,看起来是迟了一步,一名虎背熊腰的将军看着那高深莫测的青衣男子说道:“大人,真的不追吗?”
青衣男子优雅地把玩着手中纸扇,他眉眼温柔,目光睿智却不经意间闪过一抹狠厉,嘴唇不点而赤,精美的绾色华冠将一头柔软乌黑的长发严谨地束起,清秀俊雅。
他忽地狠狠握紧手中的纸扇,说道:“不必。”
“那容宇将军.....”
“回营禀报陛下,请陛下定夺。”
青衣男子言罢便策马而去,与百里戈一人向东一人向西。
*****
“将军您的法子太管用了!弟兄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尹尨与百里戈并驾前驱,眉开眼笑地看着百里戈啧啧称赞。
眼前这个不过二十有五的年轻大将军是两年前来到投靠他们后野,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帮助他们后野吞并后卞。
“是啊是啊,比起那南平第一谋士扶羲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旁的钱林副将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百里戈。
“不过也因为这个扶羲,我们这一个月和南平打了四场还是占不到便宜。”尹尨脸露忧色,“眼看就要入冬了,天寒地冻的弟兄们要受苦了。”
“扶羲......”百里戈喃喃着这个名字似笑非笑,眼底铺上一层薄薄的柔色,忽然他脸色一凛,勒马急停。
“吁——”
“将军怎么了?”尹尨错愕地看着忽然沉郁下来的百里戈。
百里戈皱起眉头,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回营,明日一早南平必定挂出免战牌,不必等本将军回来便收兵立即班师回朝。”
“啊?将军——”尹尨还未说话只见百里戈急匆匆地往反方向策马奔去,很快便没影了。
“尹副将,百里将军这是去哪儿?需不需要派人保护?”钱林担忧地说道。
“你们按大将军的命令回营,我去保护将军。”尹尨落下一句迅速跟着百里戈离开。
☆、危情重重
子时。
【南平驻地·主帅帐】
外面星垂平野,月朗风清,而营帐内气氛压抑,那身披金黄铠甲的南平国国君司马申年逾古稀,苍老年迈但依旧沉着地坐在上座,鹰勾般的目光打量着左右两排将士,最后落在那俊雅翩翩的青衣佳公子身上。
“扶羲,此次又是那百里戈破了你设下的阵法?”
“启禀陛下,确实是百里戈。”扶羲不卑不亢地说道。
“看来这个百里戈的智谋与扶羲你不相上下。”司马申似笑非笑,他看似不喜不怒,“说说看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扶羲淡定地说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应当挂免战牌,班师回朝后派使团到后野说服其与我国联盟。”
“这......这是要认输啊?!”一名将军不服气地大吼一声。
“是啊扶大人,我们南平和后野打了四场平局,怎么能就这样认输啊!”
堂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那司马申却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依旧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扶羲。
“诸位将军稍安勿躁,请听在下一言。”扶羲轻咳一声说道。
“好,扶大人请讲。”
扶羲颔首,镇定自若,温润优雅地摇摇纸扇说道:“这并非认输,只是缓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