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也不一定。
比如闲的无事又消失不见的神蛊温皇。
吴辅冷嘲,“其实那些七老八十的快入土的老官也没太大意见,但底下的从官和子女,从小享着清福,哪里就愿意重拾生产呢?”
“听起来,你很不满?”
“……”又是这句话,“你就没有别的要问了?”
“目前为止,”竞日孤鸣看着他,“无。”
“不懂。”
他是真的不懂,一腹的底稿才说了一半,他还有血多可问的解答放在嗓子里没遛出来呢。
史艳文倒是懂了,“我想,先生的意思是,他已经全部了解了。”
吴辅一愣,“了解全部?”
史艳文想了想,“应该有,十之□□吧。”
……
十之□□。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
“去掉真假难别,也该有十之五六。”史艳文放下茶杯,顿了顿,陡然失笑,“那孩子被吓的不轻。”
走的时候都险些闯进阵法里了。
竞日孤鸣起身,随手将裘衣铺在榻上,道:“你又如何知晓,这不是在他意料之内呢?”
“哈,先生说的是。”
竞日孤鸣笑看他一眼,慢慢向外走去,“石塔孤冷,艳文以后就在这儿休息吧,待会我会叫人送火炉暖被过来。”
史艳文唇角轻启,摸了摸裘衣,紫色细绒,轻柔结实,色泽光润,指尖划过似乎都能感到紫貂皮上的温热,像是触碰到了上等的羊脂柔荑,再名贵不过。
“劳先生费心。”
“举手之劳,何谈费心,倒是有一件事,艳文却不能忘记了。”
“什么事?”
木门缓缓闭合,竞日孤鸣手落在门栓上,道,“药老有言,若非必要,艳文半月内,不可妄动内力。”
史艳文望着门口眨了两下眼睛,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竞日孤鸣所言何意,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药老明明说的“不可长动内力”,况且只是取暖,应该也无大碍才对。
怎么不等他回话走了呢?像是生气了似的。
生气……
史艳文笑笑,起身开门,由远及近,传来轻重不一的踏步声。
两名护卫正抱着棉被等物走来,垂眉低首,是方才院外出现过的护卫,暂代了侍从一职,史艳文侧身让开,“劳烦两位了。”
“不敢。”
麻利的收拾好一切,侍从轻轻掩门抽身。
暗处培养的护卫,连声音都是冷冷清清的,史艳文侧身看着明灭的火光,不像护卫,倒像杀手。
护卫总是被动的保护主人安全,抵御伤害,损己利主,而杀手,除了保护主人,还要用来杀人的。
而他们身上的杀气,太重。
还有……
小胖子。
从他出了竞日孤鸣的房间开始就没了踪迹,难不成是贪恋那边的温暖,留下了?
“应该没关系吧……”
它似乎很喜欢竞日先生。
算了,史艳文眼皮打颤,肩甲逐渐放松下来,慢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最后的意识模模糊糊地闪过——
反正那么小只,又吃不了人。
一夜无话,直至第二日正午。
岁末的正午,日头也逐渐变短,太阳当空半个时辰不到便移了位置,光影变换,一点一点地转了方向,照进书房,散出金红色的光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格,恰巧照在书房的床头,史艳文被这光亮刺醒,模糊了视线,史艳文抬手遮住双眼,轻叹口气。
都说人越老睡得越短,怎么他就一觉睡到日头快下山了,实在是……
“倦怠疏懒,不合礼法。”
“呵呵。”
史艳文一惊,翻身坐起,正对面的书案正有一人掩嘴而笑,面前翻着一本旧书,看样子不知道来了多久,房间里还弥漫着些微的酒味。
“……先生。”
“早安。”竞日孤鸣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