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丫头就该回来了,弯刀不过随意所赠,倒不必在意。但那玉玦,想来对你意义非凡,若叫她看见了,出了意外可不好。”
“都是珍惜之物,艳文自会收好。”
“丫头眼睛可是很尖的很。”
“若真教她弄坏了,也是在下粗心。”
竞日孤鸣松开他的手,靠在门上,眼中似有流光闪过,又问,“艳文不会可惜吗?”
史艳文眨眨眼,他总觉得喝醉的竞日孤鸣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便半开玩笑道:“可惜是可惜,就当缘分所至吧,倒不用介怀太多。大不了,再让先生破费就是了。”
“若真如此,不算破费。”竞日孤鸣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月色,“时间不早,便不耽搁你了,早些休息吧,若着了凉,便是在下的不是了。”
史艳文点点头,他也不想打扰一个醉酒的人——虽然此人神智之清醒比之常人犹胜三分,“那艳文告辞。”
随即点头离开。
竞日孤鸣也站在门口,依旧倚着门框,直到看到史艳文进了书房才关门。
……
“主人,方甲已成功潜入尚同会。”
“恩。”
“……”
“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雪山银燕前往迎接东瀛来客,俏如来留守正气山庄。”
“是吗……”
“主人?”
“巳时过后,再来吧。”
……
“主人。”
“避开俏如来与赤羽两人,从尚同会下手。”
“是。”
☆、迷迹
丫头回来时竞史两人正出书房谈字论画,竞日孤鸣的笔墨江山就差了个孤帆远影,下笔遒劲有力,就是最后不知如何落语,史艳文随意翻开一本诗经,恰巧看到两句好诗,还没念出来就被突来的连串动静打乱。
小胖子不知从哪里卷了一块糕点,从窗框转了几圈溜进来,样子颇为急切的站到了竞日孤鸣肩上,顺带在画上留下了小脚印数枚。
接着便见一条树枝大小的花蛇跟了进来,然后在温暖的书房里,踩了脚印的画上吐了吐蛇信子后迅速盘成一座小山,顺带飞溅出大片黑墨。
随后还没待两人完全反应过来,又听见小胖子尖叫一声蹿走,房门被一人用力踹开,换了一身毛绒新衣的小丫头在门口转了转眼珠,飞一般的扑进了史艳文怀里,顺带打翻了墨盘一张。
“……”
史艳文无声轻笑,握住了背后作怪的一只小手。
竞日孤鸣搁下笔划,似乎并不介意方才一连串意外,反而有些高兴,“回来的这么早,莫不是又在外面惹祸了?”
“说的没错,”小丫头从史艳文怀里抬起头,吐吐舌头,得意洋洋,“而且还是个□□烦,一不小心还丢了个属下,哼,我看你隐居的日子也到头了!”
史艳文摇摇头,只当她在玩笑,轻笑道,“牙尖嘴利,走了这几天也不觉累得慌,一回来就想着捉弄人,”史艳文慢慢将她的手拿到前面,手心灰白的粉末已被抖落大半,“这又是什么?”
小丫头还没说话,竞日孤鸣却先出声了,怎么听怎么像在偷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痒痒粉?”
史艳文脸色微变,那东西沾了一点点在衣服上,应该没关系吧?眼神一转又想到丫头的克星也应该回来了,脸色便又哭笑不得。
丫头也笑,不仅笑,还把手上最后一点粉末全抛在了空中,一层层的像下了一场粉末雨,不仅将桌上的笔墨花蛇都染了一层白灰,还唬的两人连忙左右闪避,自己却远远的躲开了。
始料未及。
“哈哈,你们慢慢玩吧,本姑娘要去洗洗睡了!”说着却在门口顿住,“对了,那只胖老鼠呢?”
竞日孤鸣和史艳文正避到一边,听见此话不由一笑,难怪小胖子那般惊慌。
史艳文好笑道:“你这孩子……早被你吓走了。”
“哼!”
“哎呀……”史艳文略显狼狈地看着竞日孤鸣,却发现对方身上半点白灰都没有,正好整以暇的冲他微笑。
果然经验丰富。
“先生,我们出去透透气罢?”
竞日孤鸣点头理解,该然。
边陲小镇,采购的东西不多,但过冬的被褥布料却是够了,并一些寻常草药储粮,如此运了五六个木箱,一路上避开苗军关卡及小人追踪,好容易回来。
琉璃不由轻叹,一转身却看见廊间站了两个人,披着篷衣,随风飘来熟悉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