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糖,是他亏欠最多的朋友……
沈糖追上苏然的时候,他正蹲坐在医院楼下,身边一圈燃尽的烟头。沈糖缓缓停下脚步,想了半晌,才走上前去,拿出夹在苏然指尖的烟,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是说好不再抽烟了吗?”
苏然抬头,沈糖看着他微红的眼眶一愣,他认识苏然三年,从来都没有看过苏然这副模样,憋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苏然,我不会和纪景言在一起,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啊。”
苏然静静地看着沈糖,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连空气都沾染上了他的悲伤。沈糖刚要说些什么打破寂静的时候,苏然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沈糖,你和纪景言在一起吧!”
沈糖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掌已经落在了苏然的后背上,掌心火辣辣的疼,刺痛了沈糖的眼眶:“苏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然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但是沈糖注意到他身侧紧握的拳头透漏出他内心的忐忑。她只能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火气:“苏然,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你说这话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抬头看向天空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顺着眼角流下,就连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哽咽:“苏然,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苏然站起身,缓缓抬手,轻轻地拂去沈糖眼角的泪水,然后将她揽入怀中,苏然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沈糖耳边回响,直击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沈糖,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沈糖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她执着了三年的男生,她怎么舍得放手……
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某个人,他打破你的原则,改变你的习惯,成为你的例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纪景言看着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的纪妈妈,沉默良久问了一句:“妈,你说苏然他怎么样?”
纪妈妈没有停下削苹果的动作,语气里满是自豪:“苏然这个孩子啊,人长得好看,还懂事,哪个小姑娘要是跟了他啊,一定会幸福的!”
纪景言抬头看着昏黄的灯光,嘴里喃喃道:“苏然一定会对她特别好吧?他们一定会非常幸福的,对吧?”
纪妈妈压根没注意纪景言语气里的惆怅,只是将手里削好的苹果放到纪景言手里,然后站起身:“小言啊,我一会就得去加班了,我给苏然打电话让他来陪你,你就先休息吧!”
纪景言听到苏然的名字一愣,然后不解地问道:“苏然?他答应你了吗?”
纪妈妈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应声道:“嗯。他说他正在路上呢,马上就到了。”
纪景言看着手里削好的苹果,渐渐收紧,自从他计划开始和沈糖演这场戏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无论是他,苏然,还是沈糖,正值青春的他们,都不应该沉浸在一段不该沉浸的感情中,无法自拔,这种感情,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人足够勇敢地站出来,承担捅破这一切的后果。
纪景言他比谁都理智,所以他的心,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苏然赶到的时候纪景言正背对着他整理行李,苏然放在门把手的手一顿,看着熟悉的背影,心里涌起一阵苦涩。
不管你爱的人是谁,可是我还是爱着你啊纪景言……
纪景言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头也没回,就连语气也没有与以往有丝毫的不同:“你来了啊,我正在收拾行李,一会儿再去办出院手续。”
苏然听见一愣,也顾不得心里的小别扭,大步走上前去,语气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关切:“你现在就要出院?可是你……”
“哎呦喂……”苏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景言打断,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苏然:“我妈神神叨叨的就罢了,你跟着神神叨叨地干什么啊?我一大男人,所谓住院只是做做样子给学校看,哪儿有那么严重?”
纪景言笑着拍了拍苏然的肩膀,随手抓起双肩包刚要往身上背,但是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撕扯到了腹部受伤的位置,疼得他忍不住倒吸口冷气,捂着肚子半天没直起腰来。
苏然知道他只是在逞强,纪景言从小就是这样,刚开始练舞蹈的时候,他吃得苦比一般同龄孩子要多得多,腿上的淤青也从来没少过,但是不管谁问他疼不疼时,他都会给对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只到有一次苏然偶尔经过他的舞蹈室,看见他扶着墙疼得直不起腰时,才知道原来他忍受了一切所有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苏然往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接过纪景言手里的背包,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扶住他的腰,掌心里传来温热的温度禁不住让他一愣,但是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心神,说着:“要是不太舒服就再住两天院,这种事情也不必逞强。”
表面上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只有苏然自己明白,他的内心,早已支离破碎。
纪景言转头便能看见近在咫尺的苏然,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在的呼吸,他的心跳。纪景言愣了一会儿,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身子拉远了一点,垂头笑着说:“毕竟是个男人,太娇气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苏然听了,身子一僵,努力咽下心里的苦涩,没再说话。
是啊,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