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钺戎的话被丫鬟打断,往门外看了一眼,那连贵妃正抬脚迈进屋里来,赵钺戎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以目示意离殇留下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连贵妃进了屋,盈盈跪倒在地,向赵钺戎问安。
赵钺戎自打当上皇后以来,就严禁宫中的人叫他“娘娘”,笑话,一个大老爷们被当成个女人似的叫,成天光抖鸡皮疙瘩就得累死他,这不,听到连贵妃的一句“皇后娘娘”,赵钺戎立马便打了个寒战,脸上的笑都不那么自然了。
“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娘娘。”连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垂眸默立,一双蜜桃似的眼睛显然是哭了很久,赵钺戎想起她一生都要背井离乡,孤独终老,心底便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你不必叫我娘娘,直接叫我赵公子就可以。”
连贵妃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早就听说您平易近人,从来不摆后宫之主的架子,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假。”
刚刚连贵妃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相貌,这回一抬头,离殇立马眼前一亮,这姑娘肤白貌美,身段窈窕,一双秋波潋滟眸含情带笑,着实好看得紧。
朱袖一看离殇的反应,就知道他对那连贵妃很有好感,心底对那个女人便喜欢不起来,再一看那贵妃身旁的侍女,顿时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移不开眼睛。
“嗨,看什么呢?”离殇拿肩膀撞了撞朱袖,“怎么都傻了?你这是看到人家长得太漂亮,自惭形秽了?”
朱袖闻言抬起小拳头往离殇肩膀上砸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皱眉不说话。
“臣妾本来是一大早就该给您来请安的,可那是您还在睡,臣妾唯恐打扰了您,便回去等到现在才来,您不会怪罪臣妾吧?”出乎意料的,那连贵妃虽然哭了一晚上,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开朗热情,对赵钺戎也没有半分敌意,看来她昨夜不是因为独守空房而哭,而是为了离乡背井而哭。
“你不必介怀,不来请安也没事,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哥哥,有什么吃穿用度上的需求,告诉我就可以了。”
连贵妃闻言笑得更开心,转而望向离殇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个挂件来,“想比这位就是离殇公子了吧,早就听闻家兄说你聪明绝顶,今日一见,倒真真是个妙人。”
离殇挑眉,“我的名气有这么大?都传到你们苗疆去了?”原本离殇对那连贵妃没有什么好恶,但她那话一听就是巴结来的,打自己从冰室里出来,至今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期间也就只破了个血妖的案子罢了,怎么可能会名气传到苗疆去?
“当然,”连贵妃丝毫没有听出离殇语气中的嘲讽“家兄几日前去江南游历,听闻了你破案的事迹,崇拜得不得了呢!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上面绣的图案是可以保人平安的,你带在身上,图个吉利也好。”
离殇看着那香囊上的图案的确十分漂亮,深得自己心意,便将香囊接了过来,“谢谢。”
连贵妃看离殇接了香囊,朝他娇羞一笑,露出两颗酒窝,俏皮可爱。
连贵妃和她的侍女走后,赵钺戎转头看向一脸不高兴的朱袖,笑得意味深长。朱袖嚅嗫了一会儿,丢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匆匆离去,一整天都没有搭理离殇。
盛夏时节,本应该在避暑山庄老实呆着才好,可是连贵妃的哥哥连玉麒偏说西南多山地密林,想要体会一把在空旷山野里狩猎的乐趣,贺兰铭想着远来是客,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狩猎场上,贺兰铭和和连玉麒各带一队人马,进了围场,赵钺戎由于身体不适便没有进去。连贵妃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纱裙,头上挽着飞天髻,插着满头的珠钗,妆容细腻,雍容华贵,端坐在凉棚下的交椅上,颇有几分后宫之主的风范,全然不见昨日的憨态。
朱袖无意中瞟到了默立在连贵妃身后的侍女,脸色微变,思索片刻,拉下离殇的衣襟,耳语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最好进围场护着皇上,否则怕是会出事。”离殇闻言一愣,狐疑地看了眼朱袖,但还是提起长刀,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进了围场,然而朱袖的眉头却并没有松开,因为她眼见着连贵妃的侍女尾随离殇,也往围场里去了。
连贵妃再转头看向赵钺戎的时候,发现总是跟在他身边的离殇不见了,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来,“皇后娘娘,恕我直言,你已经宠冠后宫,又何必在我的新婚之夜跟我抢皇上,说到底,你也不过就是个不会生蛋的男宠,虽是顶着个皇后的名分,却连个像样的册封大典都没有,您不觉得自己可悲吗?”
赵钺戎皱着眉头眯了眯眼睛,沉默了片刻,忽然冷冷的一笑,“连大婚当夜他都不愿意碰你,你又何必奢求呢?”
连贵妃似乎并没有被赵钺戎的话所打击,反倒胸有成竹似的挺了挺腰杆,“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稳坐皇后之位,不过是因为身后的势力够大罢了,若是赵家败了,你觉得皇上会留你多久呢?若是你身边再没了那个离殇,你又能保住你的性命多久呢?”
赵钺戎愤而转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不该肖想的东西,不要去惦记,否则我怕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连贵妃不屑,“是吗,那我们等着瞧吧。”
围场中的植物以灌木居多,离殇走在丛林里,一边欣赏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