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在打,张措抱住了脑袋,纪离被另外的城管拉开了。
我握着铁柄也极是滚烫的铁勺,走到张措面前,仰头看那人,平静地说:“放下棍子,或者我泼你身上。”那城管怒极了,面耳赤红,我晃荡了几下铁勺,油面还噼里啪啦的滚着泡。
几人想来抢,又怕被油泼上,有的还没碰上就被白烟烫得大叫一声。张措拉住我:“时蒙,够了。”我其实很想泼那人脸上,叫他不敢这么盛气凌人,但迫于张措阻止。
“别泼,伤了不好治。”张措断断续续道,还能听出几丝抽痛,看来刚才是这城管打得狠了。我没有回头,只是瞪着那批人。
“对这种流氓,讲什么道义。”我冷笑道,听张措的语气,我就知道他又想说什么宽宏大量是美德之类的笑话,道义要有用的话,这世上哪还有这些人。被威胁的城管头头怒骂:“你骂谁!杂种!”
我偏偏脑袋,握着勺子耸肩:“骂你呀。”
先前那两被泼到的人早开着来时的车去医院包扎了。现下就留了他和另外两人,小贩们不逃了,和路人一起纷纷围上来,看起来城管们人少势寡。不知谁说了句:“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城管头头左右环视一圈。
小贩们纷纷指责起来,他啐一口道:“你给我等着!”随即粗暴地挤开人群,我转身放下大铁勺,手背蹭了蹭他的额头:“去看大夫。”纪离看起来惊惶未定,旁边的人笑着说:“你这孩子胆子可真大,当心他们专找你茬!”
张措嘶了声,勉强道:“明儿换个地方,他总不能专来找我。”
人群作鸟兽散。
张措想拉我的手,我躲开了,低声说:“走吧,看大夫。”纪离把张措扶起来,我仰头问:“就没人管管这些人么?”
“你说谁?”纪离问:“城管?”
“恩。”我点头。
“也不是所有的都这样,刚刚那头子就是新近去的,好像托了关系。先前的老城管还和小贩聊天,除非特殊情况才赶人走。不过现在搞城市建设,美化市容,说他们态度温和的管不过来,没魄力。”纪离吸了口气:“所以弄了一批流氓进去,管另一批流氓。”
纪离带着张措进了一家诊所,我背着两手站在诊所外看他们。纪离对处理伤口似乎驾轻就熟,上了药包了圈白布,两人走出来。张措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了。”
纪离转而问:“你住刘胖子那儿?”
张措怔道:“对,你认识刘哥?”
“认识,”纪离笑道,“他在我那地方当保安,帮了我不少忙。”张措笑起来:“刘哥人热情。”“一股蛮子劲,虎头虎脑的。”纪离说:“容易惹到人。”张措没说话。
纪离见冷了场便转换话题:“我住他家对门,我那地儿也是他找的,以后就是邻居了。”张措连声说:“好好,多个熟人多分照应。”
纪离点点头,张措拖着车子,我们回到新城区的租房。两人一齐把车辆安置好,我就着糊了黑的灯光凝视手心的红包,瘪嘴甩了两下,灼烫好了许多。我发现我的伤一般好的挺快,这样看来,明早起来大概就好了。
第二日清晨再看,果然完好如初。
张措去上班,我醒来那会儿他已经走了,被窝也是冰冷的。十月初,天气转凉,城市的喧嚣反倒与日俱增。纪离靠在门框边,刘胖子出门找人打牌去,屋中只有我们两。他抱着胳膊,熹微的晨光三三两两落在他身上、肩头。
纪离看我醒了,露出一个笑:“起来吃饭,张措早走了,太阳都晒屁股,你真能睡。”我从床上爬起来,纪离把粥热好端上桌。我们一边吃一边看早间新闻。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
“张措叫我帮忙照顾你。”
“我不需要。”
“得了,小鬼头,你以为我很想管你咯。”纪离抬手戳我的脑袋:“吃完带你出门转转放风。”
我飞快吃完收拾好碗筷。
纪离伸出手道:“我拉着,别跑丢了。”我想了想,伸手握住他,甫一触上,纪离愣道:“你的手怎么了?”我抽回来,掌面光洁如初,不禁纳闷:“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个多月再写......已经忘了剧情了tat
☆、打架
纪离说:“烫红了,肯定是昨天拿勺子弄得!叫你别乱来。”纪离带着我去了楼下的诊所,给手上完药,用绷带缠了几大圈。我无语:“明明没事。”纪离恼了:“你眼瞎,那么大的脓包看不见?”
我还想反驳他,良久,默默把疑惑咽进肚子里。
我很想问问狐狸,不过将他找来铁定少不了许多麻烦。一来二去思忖一番,索性算了,只是默默把这事记在了心底。我想起上次张措带我去看的桃林,当年那场几乎焚烧整座山的大火将桃林悉数烧毁了。
三百年后,一切却又如初,莫不是桃树的根还扎在地底下,三百年后再长得郁郁葱葱?
但那桃林的模样和记忆里一丝差别也没有,地界大小长势,像是同一模子里刻出来的。还有握住三婶的手时,我看见了她的大儿子,但我应该从未见过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时蒙!”纪离喊道。
我撩起眼皮看他:“何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无事,你说带我逛逛。”
“好,早上玩一圈,下午我去上班。”纪离没有食言,我们去了g市有名的几个地方。纪离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