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路的过道全是尸体和血腥气味,浪人东一个西一个的躺满了小道。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楼北心头一跳,立刻转身看过去,那个刚才还翻手云雨的男人,此刻正揪着自己的领子,跪在地上,咳嗽个不停。
他的脸涨的通红,不停的拍着胸口,直到“噗”的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洒在了地上。
“总司!”楼北一愣,立刻跑了过去。
男人像是没听到他在叫自己似的,盯着自己的手一直看,上面是斑驳的鲜血。
他嘴上还沾了些殷红的痕迹,也不去在意,随意的抹了一下,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又咳嗽了两声。
楼北没有扶他,那是对一名武士的侮辱,他看着冲田总司把加贺清光别到腰间,对着远方的太阳看了看,然后对楼北说,“对不起阿北,我弄脏了你的狐裘,你不会生我气吧?”
丹凤眼的男人沉默着摇了摇头,轻声说,“不会。”
对方像是松了一口气,“啊,那就好。”
冲田总司跨过两具尸体,来到了楼北的身边,“阿北,我们回去吧?”
楼北点头,但是不说话。
白衣的男人脸苦了下来,“阿北真是无趣,都不和我说话。”
见状,他只能停下了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冲田总司,说道,“喂,我说过的吧,如果你挥不动刀了,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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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冲田总司对着土方岁三大叫,一副被人抢了老婆的模样,紧紧的抱着自家的加贺清光,“阿岁你怎么能这样!阿勇也是!你们明知道我发过誓,这条命今后只能用来做武士,然后和大家一起,为了新撰组而努力!你们现在是在剥夺我仅剩的东西!”
他语气很激动,脸色都红了起来,压抑的咳嗽声已经止不住的泄露出来,听的土方岁三又皱了皱眉头,他叹了口气,“总司,你这样根本就不能再战斗下去了。”
“我可以!”
近藤勇也奉劝他,“可以了总司,你做的够多了,我们都看见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谁知,那男人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的紧绷,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低下了头,声音有些颤抖,“是阿勇才不懂!根本不是够不够的问题,我从来不觉得这是任务,你知道我有多享受和你们一起战斗的时光吗?我喜欢和大家一起!无论被称为鬼之子也好,被称为幕府的走狗也好,我为了什么你们难道不懂吗?我为的是和大家一起啊!”
近藤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抖抖索索的点上了烟,“总司,我们怎么不懂?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留在这里?”
冲田总司一愣,抬起头,他看到了近藤勇那有些苍老的脸上写满了欣慰和享受,他顿了一下,看向了一旁的土方岁三,那个被称为魔鬼副长的男人,此刻也缓和了神色,茶色的明眸竟然透露出了一丝丝的温柔缱绻。
是啊,无论是冲田总司还是近藤勇,或者是土方岁三,他们每一个人留下来,留在新撰组的原因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对方而已。
为了友谊,为了战斗,为了光辉,为了纪念这再也回不去的岁月。
沉默了一会儿,冲田总司跪坐了下来,揪着领子咳嗽了两声,迎着土方和近藤担忧的眼神,笑了笑,尽管那笑容又苍白又无力。
“好,我答应你们。我会好好养病的!”
说完,他看到了自己的同伴们松了口气。
楼北正在厨房里,这会儿是半夜,本就不是吃饭的点,但因为有个人特意来找他,撒娇打滚无所不用其极,说自己想吃阿北做的饭了。
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拿刀砍他吧!叹了口气后,只能认命的去个这位爷做饭。
冲田总司靠坐在炉火旁,终于学乖了似的,穿了厚厚的棉服,还围着楼北的狐裘围脖,上面还有干了的血迹,但是他也不在意。
望着跃动的火苗神色有些怔忡,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使他的脸看上去立体了很多,眼窝有些微微下陷,怎么形容好呢?病容,对,他现在一脸的病容。
楼北盛了两碗亲子饭,一碗递给了冲田。
白衣男人接过碗筷,笑了笑,“阿北啊,我要走了。”
楼北嗯了一声,“什么时候走?”
“明天呢,阿勇让我去养病……”冲田语气有些低落,抱怨道,“真是的,我不想走啊!”
楼北挑眉,“可是你病了,你是想在战斗中拖后腿然后让那些倒幕的人胜利吗?看不出来啊冲田,你这心思可算细腻……”
“什么啊……”冲田被气笑了,“阿北太过分了,这么说我可是会生气的呢!”
“不过,我真的会拖后腿呢……”他本来笑着的表情又恢复了低沉的模样,“昨天挥刀,都觉得有些吃力了呢……”
“既然觉得吃力就不要再做了。”
“我不要!”冲田突然拔高语调,然后被自己吓了一跳似的,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我想要一直挥刀,一直一直,到再也拿不起来这把加贺清光为止。”
楼北笑了,“你看,你这不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嘛?那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好了。——但是养病,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相信你会好起来的。”
冲田总司盯着楼北半晌,突然笑了出来,“阿北真是犯规,我相信你了!要等我好起来啊!我要和你再比试一次!”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