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北拦住他,迟疑了一下,“不用,我来。”
说着,他双手结了个倒桔梗印,保宪只感觉到一阵寒意穿过他的身体。
持续了有一会儿,青年突然收敛了气息,手上的印也散了,他睁开眼睛看保宪,“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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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北揽着保宪,直接腾云驾雾飞到了平安京外的黑山上。
说那里是黑山不是说山是黑色的,相反,那里常年绿色,郁郁葱葱的树木长得秀颀参天。
只不过,从远处看,那里总有一股子黑气,天也阴着,人人都说那里是鬼山,就取了个黑山的名字给它。
保宪被风吹的难受,将脸埋在了楼北的衣服里,蹭了蹭。
楼北看了他一眼,手上紧了紧。
等到了目的地,楼北这才松手,将他放了下来。
保宪有些尴尬的整理了下衣襟,然后问道,“怎么在这里?”
楼北道,“是酒吞童子。”
“什么?!”保宪几乎跳了起来,“他怎么在这里!”
“你问我?”楼北挑眉,“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晴明的确在这里。”
这下,保宪不说话了,默默的捏了个咒印,跟在楼北的后面。
穿过一片大雾,一座飞檐斗拱的大型木质建筑物群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棕黑色的房檐,密密麻麻的建在整座山头,四角翘起,方方正正,瓦片分明,从房顶垂下来的还有几个大红色的灯笼,散发着朦朦胧胧的红光。
天色已晚,偶尔能听到山中归鸟的嘶鸣,然后那座城跟活了似的,隐隐有叫卖的吆喝声还有卖酒的人在大笑,打铁的声音,少女们的娇笑都传了出来。
保宪和楼北对视一眼,这城里的恐怕都不是活物。
一阵铃铛的声音飘飘忽忽响了起来,还有马蹄的声音,然后城门开了。
楼北顿了顿,率先迈开脚步走了进去,见状,保宪也慌忙跟上。
街道上的人都是飘着走路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更加证明了这里的都是鬼。
青石板,樱花树。
大江山上丹波国局,熟悉的很。
楼北目不斜视带着保宪走到了那一幢最大的房子前,他轻轻说,“正主在这里。”
保宪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楼北顿了顿,卷起袖子伸出手,白色的手指和黑色的大门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晃得保宪眼睛疼。
他敲了敲,一下而已,门就开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正厅里坐着一位英俊的少年,周围有几名曼妙的少女在倒酒,媚眼如丝,穿着暴露,透着妖异的诱惑。
听到了门开的声音,那少年抬起头来,裸.露着上半身,水干半脱了下来,系在腰间。
黑色的头发,酒红色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了楼北的。
贺茂保宪只见到那少年和前方的人对视了良久,忽而露齿一笑,“阿北。”
他竟然叫出了自己式神的名字。
保宪蓦地瞪大眼睛,隐隐觉得有些事情正在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他听到身前高大的青年开口,“酒吞童子,不在你的大江山好好呆着,跑到平安京做什么?”
那少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碍着你的事情了吗?怎么,阿北,你管的东西越来越宽了。”
说完,他往后看了一眼,保宪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穿透了似的,暴露在别人眼里,那少年的眼神很犀利,像一把刀子似的。
他笑道,“带了个阴阳师?你倒是出息了……”
青年挡住了酒吞童子的眼神,留给了保宪一个背影,淡淡的说,“不关你的事。”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少年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挥手让身边的少女下去,然后对两人说,“坐!”
楼北看了他一眼,掀起衣袍就坐在了他的下手边,见状,保宪也坐了下来。
“来这里所谓何事?”酒吞童子问。
有侍女来给他们两人斟酒,保宪犹豫着想要让她们退开,担心酒里面有问题,但余光看到楼北直接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他一下子有些着急想要去拦。
楼北随他抢下自己的酒杯,对着酒吞童子说,“来找人。”
上位的少年一愣,微微想了想,“你不会是来找……阴阳师的吧?”
楼北还是没什么表情,淡淡道,“没错。”
“啪”,英俊的少年猛地拍了下桌子,酒红色的眼睛泛着红光,他声音有些沉,“哈?你还真是胆大,敢对我这么说!”
“大江山的主人,你既然来了平安京就该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楼北一开始还是低着头的,讲到这里他突然抬起了头,目光冷冷的看着酒吞童子。
一瞬间爆发的气势让人心惊,那是和大妖怪不相上下的气息,整个宫殿都充斥着两人对峙的可怕氛围,一些胆小的小鬼已经开始脚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