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并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可是也清楚地知道,拒绝是最有可能得到的答案;另一个可能性较大的答案是,被痛揍一顿后再冷冷拒绝。
这具身体有多惹人嫌恶,扮演了这么久的邝希晗,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盒子里的戒指,没有拿出来,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有趣。”便再没了下文。
我一直小心注意着她的神色,见她是真的冷淡不感兴趣,那火热的心思便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整个冻成了一块冰渣子,又咔咔地碎了一地,被风一吹,连点碎屑都不曾留下。
——我一直都没有考虑到,她会不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
是我在这日益亲近的相处中逐渐忘却了我们曾经的龃龉和芥蒂,也越发得意忘形了么?
她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不愿意接受……还是仅仅因为这礼物出自我的手中,便已被打上了厌弃的烙印?
终究是不甘心,我咬了咬牙又问道:“你,你不试试么?若是不喜欢,我,我再教人做些别的……”
话还未尽,就见她忽然放下了手中的佩剑和绢帕,定定地侧过脸来打量我,眼神认真而邃远,看得我几乎要陷入那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中,差点儿就忽略了她的反问:“这是,与我的?”
“对啊……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大概你很看不上,不喜欢也是……”我话还没说完,就见方才本来一脸冷淡不在意的人突然一把取过那枚指环——几乎就像是劈手夺过,生怕我反悔一般——这反常之处倒是吓了我一跳。
“这很好,我没有不喜欢。”将指环套在食指上,她舒展着手指,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与那个冷漠地擦拭着佩剑的样子判若两人,莫名教人觉得,她的心情已经愉悦了起来。
我这才回过味来:莫非她之前以为这指环并不是要送给她的,所以才生气?
这事儿往细里一琢磨,那意思可就多了。
难不成,是吃醋了?
唉,倘若真是这样,我便要偷着乐了。
只怕是以她这样疏淡的性子,决计不会有这般念头的吧。
那枚指环戴在她的食指上,衬得她的食指更加青葱如玉,纤细修长,比那些弹钢琴的艺术家还要好看上许多倍;我盯着她的手指,脸上便染了一层羞意,偷偷想着,这指环真像是一枚婚戒,若是能亲手替她戴在无名指就好了。
——哎呀,瞎想什么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怎么都想到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