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二人齐齐转头,就见明渊身背刀棺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的慕白一手拿着叠书,一手拿着个红枣糕在啃,嘴边还沾着糕点的碎屑。
明渊将手中提着的纸袋放到桌上,往云一面前推了推,道:“吃吧,吃完了洗把脸,我带你们去抓蛇妖。”
元真奇道:“难不成你已知蛇妖下落了?”
明渊点点头:“它赠予慕白灵果时,我已觉着不妥,也就多留了个心眼,特地在它身上留了一丝气息,略施小术便知此时它已往东南方向去了。”
元真怒道:“这妖精真是狡猾,竟然还懂得走回头路,我们要是继续追下去,难保不会追错方向。”他转头眯眼看了看明渊:“说你这人长脑子吧,倒也猜出那蛇妖包藏祸心,说你不长脑子吧,怎么就拿了它的东西呢?”这家伙昨晚还老实得紧,现下见师兄酒醒,自认为有人撑腰,又得瑟了起来。
明渊一笑,正要出言逗逗这小道士,慕白却急急地咽下最后一口糕点,抢着道:“此事起因皆由你们纯华派看管不当,才令蛇妖有了可趁之机,即便我吃了那好几百年才结出的桃子,也不欠你们什么。而你们污蔑我为妖在前,求大哥相助在后,不说应低声下气,但至少也当好言好语才是,这般冷嘲热讽是何道理?难道纯华子弟都是些仗势欺人、恃强凌弱之徒吗?”
这一席话说的元真羞愧难当,头低得几乎要钻进桌子底下了,他不过是昨晚在明渊处受了气,今日想要找回来罢了,现下被慕白这么一说,竟活脱脱成了个小人,偏偏又无法反驳,只得小声嘟哝着:“那不是桃子,是灵果……”
明渊原本含笑看着那个温顺的小孩张牙舞爪地替自己鸣不平,可听到最后两个词却忍不住暗暗摇头,“仗势欺人”倒也有几分贴切,他纯华派的确势大,自己不过孤身一人,可“恃强凌弱”……若是真斗起来,恐怕那师兄弟二人加起来也非自己的对手吧。
四人各怀心思,收拾停当后明渊将房钱付了,牵着黑马带着三人出了小城。
待到了郊外,明渊跳上马背,又将慕白拉上马圈在怀中,回头对云一他们道:“我会在前引路,你们可要跟紧了。”说完一夹马镫,黑马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了出去。
初时慕白还不觉得有多快,但渐渐的,耳旁只余烈烈风声,身周树木尽皆变为一片片虚影,只有明渊抓着缰绳的手清晰可见。他本想侧头问问明渊这马究竟为何能有此风雷之速,可刚一张嘴就觉呼吸不畅,只得不再开口。
跑了大约有小半盏茶的时间,黑马开始渐渐放慢速度,最终停在了个小小的土丘上,明渊回头见云一脚踏飞剑跟在近前,便遥遥一指土丘下方的几处农家,高声道:“蛇妖就藏在左边那处房舍里,你们去吧。” 说完调转马头来到一处树荫下,不去管云一他们了。
慕白不禁问道:“你不去帮忙吗?”
明渊摇摇头,甩蹬下马道:“这本就与我们无关,在这儿歇歇脚,等他们办完事后打个招呼我们便走。”
慕白也跟着跳下马,拍拍黑马的脖颈,侧头去问:“黑檀如此神骏,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明渊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笑道:“闲来无事,我便跟你说说黑檀的来历吧。那时我路过金顶寺,在山脚下一户农家借宿,半夜却听外面人声嘈杂,早晨起来后一打听,原来是有匹秃尾巴马天天晚上来偷食田里的庄稼,昨晚恰好被埋伏的农人逮了个正着。农人们一路追那秃尾马,却见它跑进了金顶寺,夜晚不好打扰,正准备白天去寺里讨个说法。我听来觉着有趣,也就决定跟着去瞧个热闹。”
慕白转头瞧了瞧那黑马,见它的尾巴长而飘逸,正悠悠闲闲地摆动着驱赶聚上前来的蝇虫,怎么看也不是秃秃的模样,不禁犹豫道:“黑檀就是那秃尾马吗?”
明渊点头,笑道:“正是。那些农人闹闹嚷嚷地冲进寺院,将事情说了,金顶寺住持却说佛家不养马,还大方地允许众人遍寺搜查。农人们到处去找,连马的影子也没见到,只推说定是被藏起来了,依旧不依不饶,纠缠不休。”
慕白想了想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既然住持都说过没有,黑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明渊摸着黑马油亮的鬃毛,道:“住持想了许久,突然将所有人都请进禅房,指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让农人辨认,只见画上那匹秃尾马竟跟他们尾随的秃尾马一模一样,嘴里还衔着几根前一夜偷吃的青麦苗。”
慕白觉着此事极是有趣,不由问道:“这画究竟是何人所画?竟有这般神通!”
明渊道:“那幅《立马图》源于前朝一位丹青圣手,据那住持说,作画当晚月光皎洁,那位大师贪饮好茶,结果饮得醉了,一时兴起便挥毫泼墨,作了这么一幅《立马图》,可刚要为马画上马尾时又觉困意上涌,便回禅房睡下,第二日也未想起此事便精神熠熠地下山去了,所以这马尾也一直没有画出来。”
慕白道:“既是如此神物,想来村民们也不会再多追究了吧。”
明渊摇头道:“农人们可是不管这马怎么来的,只要吃了庄稼就得赔钱。寺院清苦,哪里有闲钱可陪,住持左右为难,我便出钱帮他赔偿了农户,他也就将这画赠予我。我喂了它一颗妖丹,让它得以自行幻化出马尾,它就一直跟着我当作报答了。”
慕白忽道:“我突然发觉,你似乎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