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难过就会心痛呼吸困难，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冷皇熙已经不是问询，而是在自己诉说自己的罪责。眼里满是难过与悔恨，他从不知道，他把他怀里的人伤得这么深。

这一次，宁彩没有回答。冷皇熙还想再问，宁彩却仰头吻了一下冷皇熙的嘴唇，淡淡的，如蜻蜓点水一般。他这么做，是阻止他不要再问。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讨厌我？”这一次，换宁彩来问。

冷皇熙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讨厌那就是骗人的。

“我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打扰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烦我？”

宁彩望着冷皇熙，他根本需要他的回答，然后继续问道，“看到我和你爸关系好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嫉妒我？”

这一次冷皇熙摇了摇头。

“不是嫉妒你，是嫉妒他。”

“看到我哭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难受过？”

冷皇熙点了点头。

“我在医院自……自残的时候，你是不是害怕过？在墓园的时候，你说出那样狠心的话，是不是后悔过？”

宁彩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冷皇熙也同样不忍心他再说一下，把他按进了自己怀里。

“你看……其实你不坏，我也有让你不高兴的时候，也有让你生气的时候。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不要因为我让你感到自责，那样……我会觉得你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而不是爱我。”

“宁彩，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我没有发现你的爱。”

宁彩在冷皇熙怀里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见冷皇熙流下的眼泪。

“这些对不起，我听一次就够了。以后，都不要对我说了。我不想看到你为我哭的样子，那样我会很难受，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那一刻，冷皇熙终于明白，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宁彩那样爱他，他予他的深情，或许远远不止他所看到的。此生能得这样一个人，就算死也无憾了。

冷皇熙无比庆幸，最后他能发现自己的心意，终于总算没有失去宁彩。

明明相爱是幸福的事，两个人确定彼此心意之后，却都是在无尽的伤感中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当宁彩穿着冷皇熙的衣服躺在他身边的时候，冷皇熙竟觉得宁彩美好得不敢触碰。他抱着他，什么也没有做。

“冷皇熙……”

“嗯？”

“你知道吗？”

“什么？”

“其实，我也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善良。”

冷皇熙不知道宁彩为何突然这么说，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等着他的下文。

“那天在医院……那一刀，本来我是想刺冷叔叔的。”

什么？冷皇熙有些不敢相信，他立刻推开宁彩，看看他是不是在说什么胡话。

“可是……看到你进来之后，我就改变主意了。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一点都不在乎我。所以，我想要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的份量。”

“所以……你就拿刀刺你自己？你这么做，不是因为情绪失控，而是为了做给我看？”冷皇熙完全不敢相信宁彩会这么做。

“我故意把刀刺偏的，看到你因为我难过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后悔那么做。”

“宁彩！！你知不知道你那样是在拿你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你没有刺偏，如果医生没有救你回来，那要怎么办？”冷皇熙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敢想象如此温柔的宁彩，为了爱情原来可以这么奋不顾身。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看见你分明那么在乎黎昕的样子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知道你可能会一直讨厌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想死吗？我……我……我……”宁彩的病症再次发作，冷皇熙看他呼吸困难的样子，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大声吼他。也不该刺激他。他把宁彩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乖，不想了，我们不想了。那些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你是不是讨厌这样的我了？冷皇熙，其实我一点也不温柔，我很小气，也很自私，我也有独占欲，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原谅黎昕，甚至希望他的病永远都治不好。我这么坏，你会不会后悔喜欢我，会不会不要我？”

直到现在，宁彩才表现出心中强烈的不安。冷皇熙听到说这些，又高兴又难过。他到底把他逼成什么样子，他才会想到用自残来博得他一点点的注意力。

“傻瓜，我好不容易把你找回来。怎么会不要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答应我，以后不准再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刺激我。那种即将失去你的痛苦，我承受一次就够了。”

“真的吗？真的不会不要我？”

“真的！要我发誓吗？”

宁彩这才安静下来。

“不要。通常发了誓，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这是什么逻辑？不过，看宁彩又是摇头又是嘟嘴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冷皇熙忽然觉得，也许宁彩真的不像他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温和。或许，他骨子里会比他还刚烈也说不定。宁彩的其他样子会是什么样的，他也开始期待了。

“好了，睡觉吧。”冷皇熙让宁彩躺下，他却掀开被子下了床。宁彩一慌，以为他要走，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

“不要走……我想和你一起睡！”

冷皇熙一愣，体内涌起一股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