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秦空立马否认。

“和尚，虽说我不知你是因阴阳和合之道所阻还是因佛家戒律而退，但你应直面本心，为何矢口否认？”

“我……我们不说这个。入天道就要先离人道。你所衣乃人所织，所食乃人所种所供奉，所住乃人所筑，所行乃人所铺。谈何脱离人道？即使住进与世隔绝之地，你所学乃人族先祖所创，所言乃人族之语，所写乃人族所创之文，甚至你之身体乃人族之身。谈何脱离人道？”

无觉被说得目瞪口呆，呆立半响后喃喃自语：“那为何有功法传下？祖师必不会欺我。”

“自然是你的祖师也错了，你们都忽略了一个细节，传下此道的圣人并不是人族，他只是有人形，本质还是天生地养的。他能合道，你们却不能。”

“大道为何？”

“所谓殊途同归志同道合，除了合天道还有众生道、逍遥道、修真道等，甚至还有佛家的因果道，你在执着什么？”

无觉呆立半响，忽然俯身对秦空一礼，直起身哈哈大笑而后转身就走：“贫道去也！”

秦空一愣，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默默发呆，直至苏雅玉在书房久等秦空不至然后过来找他。

“怎么了？”

“我失恋了。”

“哈？”

“或许人总是软弱的，潜意识里是想要倚靠。当初我在北地步履维艰的时候是他一直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也是他让我背负着重任前行而没有被压垮。也许他早就在我心里留下影子了，只是我不愿意背叛我的初恋所以不承认而已。”

“走吧，我们去书房，”秦空举步往书房走，“他说得不错，我应该直面本心，动心了就是动心了，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其他人。”

“你……”苏雅玉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你初恋已经死了这么久了，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也很正常啊。”

“或许我内心深处也是这样想的也是原因之一吧。不过既然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那么再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不可能了？”

“是，他走了。”

“为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苏雅玉不知该怎么接这话，就看见秦空从桌子上的一沓纸里抽出一张递给自己，“看我默写的歌词，现在想想当初我其实表现的挺明显的，只是自己死活不认而已。”

“歌词？”苏雅玉看着手里的纸。

“是啊，我们那个世界的歌，闲着无聊默了出来。还配着曲调，我吹给你听吧，权做对这段不明不暗的恋情的告别。也希望你走出你的悲伤。嗯，你出去的时间里，你的那些下属追来了，他们告诉了我我们分开后的事。”

告诉？苏雅玉沉默，不知道他们是喝骂还是鄙夷地“告诉”了。这时秦空已经拿起箫开始了。

花开五叶春幡雪拥禅机寒山

问苍天何色相撩我心弦

休道莲心不染残局数子难参

问青山寻哪处忘却尘寰

隔水望太极莫名萧索

欢喜佛惊了梦里南柯

莫作拈花而笑说

子非鱼如何知我心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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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秦空的状态就调整回来了，他让人把苏雅玉叫了过来。

“雅玉，昨日既说到了你的下属，那么正好，你带着他们往草原去吧，我再加派一队亲兵。即使草原的势力被我削得很虚弱，但皇帝的势力一到不了那里去，等他渗透你也早已站稳脚跟了。”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说？他们跟你说了什么？那是他们自作主张，与我无关。”苏雅玉一时情急，都忘了在她和她的下属之间秦空肯定是选择相信她的。

“我知道，我从未怀疑你。只是这事得赶早了。”秦空解释。

“这话的意思是你从未想过留我？你一直都是想让我去草原？那你叫我视察北地是什么意思？哈？！难道你还怕我跟你抢权？你对自己的声望这么不自信？”苏雅玉气急，拿出当初秦空给的身份钢卡就往地上扔。

“不是，只是我当初的打算现在已经用不上了，你给我的建议我也用不上了，北地……北地就要没了。”秦空的脸上终于出现痛苦的表情，这里就像他的孩子，是他看着慢慢成长的，现在又要让他看着它走向灭亡，他心中如何不痛？

“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雅玉觉得秦空这话很没有道理。

“雅玉，你应该可以看出来，现在的社会发展并不足以发展大规模工业。当初我只是不忍心，却没想到它们的能量这么大，最后发展成了这样。但如今北地的政|治经济文化军|事教育等等统统寄于我一身，少了我这一切都将分崩离析。”

“虽然我亲手打下了全民启智的基础，也把这些工业化的东西的原理教给了所有人。但这一切都还是像一棵小树，假以时日必定长成参天大树，但是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你……”一个猜测让苏雅玉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

“没错，我的寿命就剩这几天了。是基因问题，就算让我回到现代我也束手无策。我现在终于知道不假天年的感觉了。”秦空苦笑，“你还是快点走吧，也不知道我走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贪生怕死的人吗？”苏雅玉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