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锦衣便也上前,给了梳头娘子一个荷包,梳头娘子都接了,才听见外面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徐御侍及钱宫人郑宫人都到了。
赵怡与楚窈同往正堂去,赵怡又与楚窈说那郑宫人之事。原来那郑宫人是早年王爷身边伺候的,后因着内宅阴私落了个成了型的男胎,身子也垮了,还因私自停了避子汤,遭了王爷厌弃。后来赵怡嫁进王府,也不曾亏待她,只她灰了心,日日在小佛堂念经,轻易不出门,府里不知道多少人没见过她。今年春天又病了一场,不过拖着日子罢了。
楚窈正要多问几句,就在门口遇见夏云景,便同赵怡一块行礼,口称王爷长乐。
夏云景一手扶起一个,又见了两人装扮,面上笑意愈发浓了,“你们往日都称姐妹,如今倒真是姐妹了,都在一处倒也是好的,”接着又道,“今日这打扮不错,一个雍容华贵,一个婉约清灵,真正算是相映生辉了。”
“我还说窈儿打扮得太寡淡了,偏王爷你倒喜欢,”赵怡先笑了。
夏云景闻言,便道,“窈儿年纪不大,做什么打扮得那样华贵,咱们在家里,自然按喜欢的来,更何况窈儿这打扮也不曾失了礼仪气度,只出门做客,要王妃你多看顾两回。”
“还是王爷帮我,”楚窈挽了夏云景另一边,又对赵怡撒娇,“这月十五便依姐姐。”
“真是鬼灵精,”赵怡没好气的说道,“十五咱们去寺里,自然得素净些,罢了罢了,如今你又有王爷撑腰,我是再管不得你了。”
闻言,楚窈连忙讨饶,口中称错,夏云景又在一边帮腔。赵怡本就不是真心责怪,自然端了半刻架子,也就罢了。又想着徐御侍几个要等急了,才提醒两句,几人一块儿进去了。
因有夏云景在,钱宫人郑宫人两个都不怎么说话,便是徐御侍,也只有夸赞的。楚窈敬了赵怡一盏茶,便挨着赵怡一同坐在上首,叫徐御侍钱宫人两个有些眼红,却也说不得什么,接着就是三人分别拜见楚窈,楚窈又似模似样的给了见面礼,仪态架子端的足足的,叫夏云景极为满意。
等几人一块儿用过了早饭,夏云景略嘱咐两句,就往军营去了,这一去,没个十天八天是回不来的。
☆、第十八章 将军夫人
十五这日,天还不大亮,楚窈就被赵怡喊起来,楚窈迷迷糊糊的由着易娘锦衣两个服侍自己更衣,直到赵怡拿了帕子来,给她抹了一把脸,这才有几分清醒。
因要去寺里,两人都没穿鲜亮颜色的衣裳,这回因有了楚窈在,赵怡便吩咐人做了新的衣裳,赵怡是墨灰色的,楚窈是略亮一等的蓝灰,头发都包在巾帼里头,用木簪子簪好。侍女仍只带了紫烟一个,出门时,仍是两辆车,楚窈瞧着后头那辆似乎已有了人,却没看清到底是谁,便被赵怡拉着上了前头的车,紫烟则服侍两人上车后,自去了后面。
“我瞧着,那车上已有了人在,”楚窈才坐下,就来问赵怡。
“是有个人,还是个你只闻其名的人,”赵怡故意与楚窈说得含糊。
楚窈想了想,“我只闻其名,看来是没见过人的,我何时听说过这样的人了。”
赵怡不说话,只是笑笑,手却不停婆娑着茶盏。
楚窈见赵怡打定主意不说,便自己去想,自己听过名字,却不曾见过,赵怡认识,紫烟也认识,想来该是府里的,楚窈睫毛微颤,“可是红珠?”
“说你聪明,你却常犯迷糊,说你迷糊,偏偏认真想了又能说对,”赵怡饮了一口茶水,算楚窈猜对了。
楚窈听了,脸上一红,“原先是因着不值得认真去过,后来有了你在,也就不必去认真了。”
“那可不行,”赵怡不认同的放下茶盏,“今个儿我带你去白云寺,除了红珠,还要让你见见旁的东西,偏要改一改你的脾性。”
“旁的东西?”楚窈有些奇了,想来这个还真是不曾见过的。
赵怡点点头,“本想叫你先见了红珠再一块儿去的,如今还是先去看了的好。”语罢,赵怡就搁了帘子同那车夫嘱咐了几句。
楚窈有些惊奇,又因已出了城,便撩起车帘子一角,往外头看。此时正是春日,雪已经化尽了,山里头桃花正在点花苞,有那早的,已经开了花了,只是这开了花的,山脚还多些,越是往山上走,就是花苞多些了。
楚窈一一指给赵怡看,又道,“难怪前人有诗说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果然要迟些。”
一时又有莺鸣鸟语,楚窈看得多了,也有些疲了,便搁了帘子进来,倚着赵怡。
过了一阵,楚窈总觉得有些不对,仔细想来,原来已听不见空山鸟语,“这倒奇了,方才还热闹着,怎么这就都不叫了。”
赵怡只笑了笑,“咱们到了。”
赵怡说完,马车果然停了。赵怡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又回转过来,向楚窈伸出手。
楚窈扶着赵怡的手下来,发现后头跟着的一对人马都不见了踪迹,只她与赵怡的车在。
“不用担心,她们先去寺里准备了,”赵怡淡淡道。
楚窈点点头,便抛开了,又与赵怡步行约百米,转进一处石洞,赵怡取了火折子出来,一路顺着风向走,不进岔路,不过几步,便已柳暗花明。
习惯了山洞里的阴暗,再出来,楚窈有片刻的失明,便闭了眼,等再睁开看时,楚窈的惊呼已到了嗓子眼,又被她自己生生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