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乐少歌治国和治人的本事他这位宰辅恐怕定论太早了!
“臣……臣……”他吞吞吐吐不知何言为好?说不敢忘本,就是存有二心,对青阎不忠;所说忘,那么岂不为见风使舵之人,他日利益当前,同样也会背叛?
虽然自己来青阎十年,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新君回朝一个多月来,处置了一大批各国降臣,君诏直截了当:他眼里从来不容叛国之人!朝中唯独留下了自己,估计是没找到我的过失吧!此人手腕十分,只使五分力,便已经稳握朝政,剩下的便是平治天下!新君突如其来的当头一棒,打得自己头破血流!自己在二公子心中叛国的罪名估计跳进黄河也再难洗清了。
“于大人是青阎的大功臣,二公子,不可不敬于大人一杯,来!”他亲自把酒壶放在傅闲情面前。
大功臣?于建逸脸色更不好了。确实青阎这十几年的繁荣强盛与自己提出的一系列治国之道分不开,平时在朝堂虽张狂,实际上何时不是如履薄冰,俗话都说伴君如伴虎,何况我一个降臣,新君如此为我邀功,真乃让我不忠不义也!
对于他一再的挑衅,傅闲情竟毫无反抗,这样的隐忍,乐少歌真不知是喜还是忧。傅闲情手握玉壶,一身冷气凛然,走到于建逸身边,于建逸惊颤得发抖。
他一手把壶,一手执杯,倒酒时清吐了几个字,:“于大人,辛苦了!”
于建逸颤抖的双手执起酒杯,满满的一杯酒都快撒了一半出来。他心惧也心怯,如果薇南国还在,他便是一国之君,而今却这般受尽屈辱。于建逸也顿然心生愧疚之情,而傅闲情的一个动作却让他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
“闲情敬于大人一杯!”说完,一杯酒横洒地面,手放空、玉杯落地,碎裂声打破了清奏着的丝竹管弦,他就此扬长离去……
这样的魄力该敬还是当诛?此举震惊全场,朝臣愤眼灼灼,皆瞪着那个傲慢无比的背影;红颜还多祸水呢,岂能为其容貌折服?有貌无品之人也不能留,何况一俘虏之人,接二连三的起身请治傅闲情蔑视主君之罪。
之后的宴席欢欢沉静,再没有之前的气氛了。
“二公子……”忆南踌躇不前。
“怎么了?”他回过头,见清商站在门口。
清商道:“傅公子,君上请你……”
他立马打断了清商的话,坚决而又强势:“忆南,本公子累了!”转身大步朝屋内走去。
半夜一股寒风吹进屋里,那个人愤怒的目光盯着傅闲情,如一双恶魔的眼睛,手里执着一把剑,剑芒却被无意入室的月光分解了几分戾气,透露着清寒的流光。
他始终没有动手,他下不了手!愤怒的将剑插入木地板上,转身离去。
傅闲情掀开被子,起身坐着,衣衫微敞,墨发散落于身前,带着一丝讥讽的声音:“王者剑下,居然有你这般妇人之仁,呵……”他横目一紧,眉峰一骤,目若剑气辉虹,行如风驰而过,迅势拔剑朝乐少歌袭去。
就算乐少歌再快,也无法避开来自身后的偷袭,侧身闪开的时候还是擦伤了手臂。打落他手中的剑,几掌之下逼退了傅闲情。
傅闲情若有他的身手,他早就一命呜呼,他这才感到后怕,这个人有点冷酷无情。
“哼,不自量力!”
“这一次是量力而行,下一次你觉得我会失败吗?”
“你没有下次了!”他说完踢剑在手,奋力射了过去。
剑不偏不倚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削断了一缕头发,散落在地……剑插入墙上的一幅画中央,剑影落在画上。
彼此都惊吓了一把,矗在那里一动不动,跟冰雕的没什么两样,手心全是汗。
如果自己真的一时狂怒,一时混了头,没了理性,那把剑可真就要了傅闲情的命了。乐少歌后背都是冷汗直冒。
雨雪霏霏
青阎三十六年,他认识傅闲情一年了。这一年过得好像很匆忙,他因为处理了一些薇南旧事,彼此间闹得很不愉快。
深夜御书房中,烛火如昼,几位大臣久久未曾离开。
“陛下,薇南亡国已十余载,民众早已融入了青阎,此人留下已无用,也免夜长梦多,君上还是尽早出去此人为宜。”
他继续批阅着奏折:“总得找个像样的理由吧?”
其中一个大臣回道:“他平日之举,已是大不敬,诛其十次也不足为过!”
“好,等孤那天高兴了,就赐他一杯酒!了却几位爱卿的心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明日还早朝,你们都退下吧!”他抬了抬手蘸了蘸墨,漫不经心的回着。
几位大臣相互觑觑,听着君王的话别扭无比。
“臣等告退,君上也保重龙体,不可太过操劳!”宰相便领着几位大臣离开了。
“君上,夜深了!”他的贴身侍卫上前道。
“傅闲情最近都在干什么?”
“种花下棋吧?”清商也不确定道。
“孤登基前听说他曾要过兵书?父皇准了吗?”
“没有!”
他看了看门外,夜色浅如水,回过眼:“以后,他要什么便给什么,不必限制!”
“是!”
“清商,孤让傅闲情参加宴请也不过三次,每次都来迟,你说为什么?”他放下手中的奏折,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放下奏折,负手走在殿中央,面对着清商,目光冷厉:“吩咐下去,谁以后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