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摊上这书生,也知来日方长,后面要来抢这珍贵炉鼎的人还多着,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两人打斗半晌,倒还算衣冠整洁,但似乎累极,于是将那车驾到隐蔽处。洛樱雪传音入密,令那两个心腹暗中守卫。自己同岁砂靠着梅好运,和衣睡了。
深秋,天高云淡,落叶漫天,山野间红黄的树木随风摆出彩色的波浪,山林间一条小道,一边是山崖,一边是小溪。其间一小小马车,停于其中。马车旁的树上,躲着两个九重阁高级护卫。两人抱剑立在树梢,屏息盯着那马车。忽然两人无声无息软倒在了树杈上。
浓密林间飘出一个青色衣衫的身影,身速之快,更胜鬼魅。那身影如鸦一般,无声停在车顶,倒挂下去,掀帘向车内望。
他似愣了刹那,轻轻合上车帘,立起身子,在林间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第七章 小花
奉水来福客栈。
三个看着极不相配的人进来了,为首的是一个瘦弱的书生打扮男子,后边跟着两个高大的女子,一个眼风乱扫,一个面色尴尬。那三人进了客栈,径直要了一间天字一号套房。楼下吃饭的人这才知道,这两个女子竟是这书生的妻妾,再看他时,不由得带上了艳羡钦佩。
这三人自然是梅好运同香香,还有雪儿。
也就是梅好运和岁砂,以及洛樱雪。
梅好运发现大家都在偷瞄他的两个小妾,生出了些怀璧的顾忌来,于是叫小二将饭菜送到楼上去,他们就在套房里吃晚饭。说罢背着包袱吭哧吭哧上楼去了。
岁砂口中差点喷笑出声,方才打斗的疲惫一扫而空。
同这书生相处了数日,看他倒是越来越顺眼起来。初见时,对他颇多不满,看他瘦弱又迂腐;但这般相处下来,倒发现了他身上不少好处,是炉鼎自不必说,其实这书生倒是挺有些大丈夫风范。即便自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赶路时却不许他同洛樱雪背一点重物,自己背着东西驼着背走,累的气喘吁吁。
洛樱雪并没有这许多心思,他在思索晚间应同那鬼好好谈谈,问他到底是如何知道自己名号之类的。再问问他一个男鬼,是怎生同那书生修炼的,若是有什么合适法子,也请教他使一使。教内也还要去复命,免得引起教主怀疑,他也得想个脱身的借口说予那梅好运。
然他头脑实在不好,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好托着下巴在桌边生闷气。那鬼抓了他把柄似的,挤眉弄眼地叫他雪儿,几乎气的他要拔剑而起。不过在梅好运看来,雪儿是累了,所以不大高兴。于是他把个凳子搬到离她近些,拿着个勺儿,喂她喝汤。 雪儿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为何,梅好运实在不会哄女人,只闷头喂她。旁边香香本在自己吃饭,看梅好运竟然去喂他今天才认识的雪儿,心里一阵不痛快。于是凑上去把个头靠在梅好运肩上,道:“相公,我也要你喂。”
梅好运柔声道:“雪儿不舒服,我先喂她,好不好?”
岁砂心想,这书生,还跟我玩喜新厌旧这一套,晚上非要弄死他。面上还是娇滴滴的,道:“我不管,相公也喂我。”
洛樱雪正被喂得食不下咽,分外尴尬,正好解了他困境,于是低声道:“好运,你去喂姐姐吧,我自己吃。”说完又自是一阵鸡皮疙瘩乱掉。
梅好运道好,又把个凳子拖到香香跟前,拿着勺儿去喂她。
这般喂来喂去,晚饭吃了半个时辰才吃完,急的有事要说的洛樱雪如坐针毡。
谁知吃完饭后,那香香非说昨夜梅好运陪着雪儿,她寂寞地睡不着,定要梅好运早早陪她上床去。洛樱雪叹气心道,不如解决一件算一件,先问问他如何以男身骗过梅好运的。
于是趁那梅好运装模作样,羞羞答答绕到外厅沐浴时,洛樱雪坐到那对镜梳发的鬼旁边,低声道:“我有一事想问。”
岁砂拿个梳子慢慢梳着胸前一绺头发,斜眼瞟洛樱雪,道:“你讲。”
“想问阁下是如何……同那书生行房,而……不被识破真身的。”洛樱雪问出来,觉得颇尴尬。他虽说是个魔教堂堂护法,但魔教也不是道德败坏,他常年习武,性格颇有些木讷。连到那小倌馆喝花酒,都是正襟危坐,更不说欢好只识那几个老套姿势,一概不敢尝鲜。
岁砂闻言翻个白眼,回头听听梅好运还哼着五音不全的小曲洗澡,冷笑一声,道:“你现在看我是男是女?”
洛樱雪摸不着头脑,回:“是女。”
“那就对了,”岁砂放了梳子,将头上一个步摇拆下,谁知那步摇从他发间拔出来的瞬间,竟生生成了个男子用的玉簪,他道,“不过是障眼法,凡人无论眼观耳闻手触,都是幻觉罢了。”
岁砂笼好头发,道:“我倒想请教你,你一个凡人,是如何骗过那家伙的。”
洛樱雪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放到岁砂眼前,道:“我令他吃了这药,便生出幻觉。”
岁砂皱眉将那药丸倒出一颗,放在鼻前细细一闻,道:“那家伙本就体弱,这类迷幻丹药,不能多服。”
岁砂眯眼又道:“不如这样,你我一同炼这炉鼎,如何?”
洛樱雪从脸红到了脖子耳朵,正欲回绝,梅好运洗完出来了。
那岁砂蛇似的扭上前去,将两个膀子吊在梅好运的脖颈上,把个梅好运拉了个趔趄,媚眼如丝地:“相公,今晚……”伸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