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王笑道:“现在也当有一场。”
公孙止与李莫愁已动起手来。
李莫愁十年来见过的高手没有一百也有九十,其中大部分死在她拂尘之下,昨夜里与公孙止交手时并未觉得此人有何厉害,最多有一门封穴的功夫,使他不惧打穴点穴罢了。他终究是血肉之躯,无法与长剑抗衡。李莫愁一出手便是一招“无所不为”,直接打他双眼、咽喉、小腹等等柔软无防之处,公孙止已得过教训,当下把金刀黑剑舞得滴水不漏,护住了躯干上的要处,只受了些皮外伤。他借着刀剑掩护,猛向李莫愁撞去,霎时间叮当响声不绝,李莫愁只得飘开去,一招“乳燕投林”,自他脚边掠过,削向他足踝。
公孙止并不闪躲,金刀猛地砸下,在阳光下颇为炫目,黑剑却无声无息从李莫愁背后蛇形靠近。小龙女唤道:“莫姐姐!”
李莫愁余光已看到黑剑,口中却叫道:“龙儿,小心后面!”
小龙女见她柳腰一摆,从一个刁钻的角度躲过一刀一剑,站直时已绕到了公孙止身后,便点点头,掌中白练似双蛟缠绕出水,顶端金铃叮铃叮铃,已闪电般打中了冲上来的两个人。
那二人膝外“环跳穴”被打中,膝头下一软,踉跄一步,又使得阵法紊乱,后排二人刹止不住,撞将上来,手中钩网相叠碰撞,勾在他们手上牛皮手套上倒是关系不大,右上角有一年轻人经验稍浅,手肘撞在匕首鱼钩之中,顿时鲜血长流。
李莫愁见状飘飞而出,竟尔闯进渔网阵中,公孙止见她去处,止步不前,孰料这渔网阵背对她而正对小龙女,一时间没人料到她会杀出来,再要改变阵型,终要露出缝隙,李莫愁这便又从阵中出来,剑尖沾了点点鲜血,公孙止一愣,又出刀剑,却听有人高声惨呼。
他脸色一变,道:“愁妹,你我战便战,何以忽然朝别人出手?”
李莫愁笑道:“谁是你愁妹?教你一个乖,这些小孩儿若是再不懂事,朝她出手,我虽一时治不住你,杀你几个门人弟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方才那几个人兀自嚎叫不止,果然阵中有几人倒了下去,捂着腿满地打滚,碰到旁人,引起一阵一阵的骚乱,方才攻击小龙女的人有所犹豫,给她趁机点中穴道,场中便有几人怪异地委顿在地,手跌在渔网之中也拿不出来,吓得脸色煞白,惨叫不止。
小龙女见无人攻上来,李莫愁亦没下令她突击,便收了武器继续看她。银索金铃耍将起来速度奇快,软索摩擦双手生出高热,寻常人血肉之躯必受不住,是以须得配合金丝手套减弱摩擦,她既失一只手套,便不能以此物久战。
公孙止的脸色越见青白,几乎让他蜡黄的面色褪尽。这渔网阵乃是他家传绝学,众弟子日日操练,进退之间相互照应掩护,明明毫无破绽,几百年来靠这阵势不知打退过多少仇家,不知为何在李莫愁面前威力大打折扣,总能给她寻到空隙下了辣手。他怒意从中迸发,直直盯着李莫愁,眉毛又倒竖起来,而且越竖越高,到最后几乎垂直。饶是李莫愁见多识广,也感悚然,想来是一门古怪的内功,不由得多了几分警觉。
只见公孙止忽尔刀剑相碰,嗡嗡声不绝于耳,喝道:“把受伤的给我拖下去!都后退!”
李莫愁仍是挡在小龙女身前,脸上浅笑不变,气度从容,叫公孙止看了又是心痒难搔,又是暗暗不平。这等美人终究是有缘无分,他想了一想,黑剑剑尖一颤,嗡嗡朝着李莫愁眉心划去。
这柄黑剑竟是柔软异常,每一次施力剑尖便微微一颤,指向李莫愁的剑尖一点亮光,在她眼中变幻不停,一时竟看不出会击向何处。李莫愁皱起眉头,向旁边撤了一步,意将公孙止引开,免得他误伤小龙女。谁知那光点画出的圈子越来越大,待她退得两步,光圈已笼罩了她眉心至腹部的要害。
金轮法王、尹克西、潇湘子等生平从未见过这般划圈逼敌的剑法,无不大为骇异。
李莫愁却哈哈一笑,心道这招数未免花巧太多,又退两步,忽尔一脚踏实,反身一式“定阳针”,一柄普普通通的铁剑陡然爆出奇异的光芒,忽听“铛——”地一声,公孙止嘿然一晃,手中金光大作,那柄方才未动的金刀已兜头斩下。
他来势甚快,在场众人中如金轮法王等人均感诧异,李莫愁简简单单破了他的黑剑,已是众人所料不及,均想若是我与此人对阵,定然想不到能这样破此招,就算破了,这迅捷无比的金刀却又何解?观者俱是捏了一把汗,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盯着李莫愁,想看她如何应对。
千钧一发之时,李莫愁忽地矮身从刀下闪过,转瞬便绕到了公孙止侧后方,回身一剑,刺入他肋下。
这已不是剑法,而是美女拳法中之“木兰回射”。
此人变招也甚是迅捷,斜刺里跨出一步,脱离这一剑,刀剑齐出。
第98章
围观众人尽皆惊呼,众弟子是从未见过公孙止有如此危险的时刻,金轮法王等人却是由衷叫好。他曾在武胜关的英雄大会上亲眼见过李莫愁凭借此招从达尔巴的金刚杵下屡屡逃生,那时李莫愁女扮男装,神态甚是fēng_liú倜傥,几乎将他也骗过,后来因一套美女拳法显尽妖娆体态,法王识人无数,当即认出此人实为女身,只是不知身份,而没有喊破。今日又见此妙着,却比当日里圆融得多,心知公孙止必当落败,只是早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