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等他表明态度,许昭平已率先问道,“自是如何?”
“自是赞同圣上的。”御史大夫弯腰答道。
“那若是吕大人不呢?”许昭平转过身,看着御史。
“自然不能。”御史的文人气骨一下又起来了。
一见御史一脸大义凛然,许昭平心中暗笑,这么快便上钩了,面上却勃然大怒,“大胆御史,寡人供尔高官厚禄,而尔凡事以吕绥德马首是瞻。如此阳奉阴违,于天下苍生何功?速速拉出去斩了,以儆效尤!”
话罢,便有两个侍卫上前扭住御史的胳膊,预备往下拉,众朝臣一见,立刻人人自危。
御史见动真格的,呆愣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大声喊到,“圣上!微臣冤枉!冤枉啊!”
丞相见状,立刻站出来冲着侍卫道,“慢着慢着!”然后又跪倒在高阶下,“圣上,臣以为臣等为朝臣,自是以天下先,天子先。圣上册封本是私事,御史大人一时心急耳。梁氏之女,德才均淑,实是册封的不二之选。”
丞相一出言,便有一群人跟着出列,齐声道,“臣以为,梁氏之女,德才兼淑,实乃册封不二之选。”
许昭平看着丞相满意的笑了笑,“恩。如是,则放了御史大人。”
“谢圣上!”
“无事便散朝吧。”
“是。”
第十章
下了朝,御史愤愤不平的谴责丞相没和他站在同一立场,“哎,丞相大人,您怎么能没谏就附议了呢!”
丞相拉着御史往宫门外走,面上都是喜色,“圣上愿意纳妃了是喜事不是?何必计较那么多呢?圣上既是愿意把那姑娘的身份告之我等,必是不想委屈了那姑娘,御史大人又何必耿耿于怀?”
“可……那女子做妃终究有伤风化呀!”御史一脸急切。
“圣上要捏造一个人的身份可是一点也不难啊,御史大人,莫要辜负了圣上的好心啊!”丞相顿了顿,冲着御史笑了笑,“至于,风化还不是全靠咱们这张嘴吗?”
“那也不能……”御史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脚,关于梁氏之女的不妥,似乎全是流言所致,思及此,御史立刻眉开眼笑的冲着丞相一躬身,“小子受教了。”
“无碍,无碍!都是为天家做事。御史大人下朝后可得好好繁忙一番了!”
“一定一定!”
许昭平坐在车辇里听着太监汇报着丞相与御史的对话,不禁莞尔,丞相还是同以前那般是只老狐狸,这番话本是该私下体己的,他竟是放在宫门里说,摆明了是告诉重臣他的态度。嗯,这件事,应该能善了了。许昭平靠在车背,微微阖目,想歇歇了。可一不自觉的想到,待会要把圣旨宣读给那人,她又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脑海中摇曳着那人的身影,许昭平不由得展颜,许是书里说的,‘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便是这般图景。
这一头许昭平坐在车辇上前往乾宫,而另一头,由册封圣旨引起的闹剧还没止住。
吕绥德从君王说‘绕过去’那一刹,他就懂得他左右不了君王的想法。可左右不了君王,他还可以寻一个君王最信任的人哭诉,那样便有希望变变君王的狂想。但大太监的无动于衷告诉他,他失策了。但他在看到梁明宇的刹那就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信仰支撑。虽然自己的君主一定要册封梁家的女儿,他却可以通过梁明宇让他的女儿无地自容。于是他直接在宫墙之内喝了一声‘梁姓匹夫’。
而吕绥德的一句‘梁姓匹夫’让刚刚从坤殿出来的梁宇明立马醒了神。如此之语绝不应当出现在宫墙之内。但他还是望了一眼发出声音的方向。只见吕绥德大学士与一太监在不远处立着。虽然不吕大学士为何那般唤他,他还是快步移到了吕绥德的面前。
‘梁姓匹夫’一出,也让梁琼诗意识到了不远处的吕大人对自己的敌意。
虽然过去的近二十年自己与吕大人被没有过什么交集,但吕绥德的名号对于她梁琼诗来讲却是如雷贯耳。若是旁的时机遇到这位大儒,她定要上去讨教一番,可如今无论身份地位还是时机都不太妥。只是,一个大儒如何会与自己交恶呢?
梁琼诗眉头轻蹙,莫不是因为今日自己进了宫?若是自己进了宫,那群卫道士定是不甘的。只是,她突然想到,‘梁姓匹夫’这个词用来形容她必是十分不恰当的。但若是不是形容自己,这宫中那里能寻得到另一个梁姓的人呢?梁琼若推算了半天,若是自己,那便只能是自己的爹爹。可自己爹爹怎么会在这里呢?自己可是记得那日来宣旨让她写字的公公说自己的爹爹被禁足在宫墙之内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未等她发话,她已经听到了自己爹爹的回话。
“见过吕大学士,不知如此唤下官有何事?”
一见梁宇明过来了,大太监不敢迟疑,立刻遣了一小太监去寻君主,然后他笑着向梁宇明问好,以缓和吕大学士与其的尴尬,“梁太傅早,这么出来了!”
“是!”梁宇明也含笑应了大太监,“这些天有劳公公照拂了!”
见梁宇明与大太监聊得欢,吕绥德立即打断了二人,“那敢问竖子身兼何职?”
梁宇明在吕绥德面前不敢托大,恭恭敬敬道,“小子现为太傅。”
吕绥靖见梁宇明来见自己的态度与寻常无二,火气下了几分,但养女不教,实在是罪过。“即为太傅,就应为天下垂范,如何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