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是凝滞了。
直到梁宇明轻轻的一声叹息,“琼诗撒手,圣上起来吧!”
许昭平一听梁宇明喊撒手,没反映过来。
而梁琼诗听到了,心头一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听到了,‘扑通’一声。
梁宇明正正的跪在许昭平面前,“圣上之心,苍天可表。臣感激涕零,无所为报,唯有一女托之,祈圣上长康!顺恭贺圣上册妃!”
话罢,梁宇明把头磕到了地上。
见梁宇明的头叩到地上,许昭平有一瞬间的不敢相信,她神情恍惚的站了起来,攥紧梁琼诗的手,问道,“梁太傅,您说什么?”
“微臣说,恭贺圣上册妃!”梁宇明看着许昭平呆愣的模样的,不禁笑起来,“臣的女儿就托付给圣上了!”
“何?”许昭平震惊的望着梁宇明的眼睛。
梁宇明颔首道,“臣说,臣的女儿便托付给圣上了!”
听清了这句话,许昭平颤抖了片刻,然后吐出一个字,“赏!”
接着,未等太监挪到跟前,许昭平脸上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声音却来越大,最后竟忘了尊卑,直接伸手搂住梁琼诗的腰,“琼诗,你听到了吗?梁太傅把你许给寡人了!”
什么?梁琼诗整个人一下全懵了,怎么会如此?这个君王怎会欢快如斯?爹爹怎会答应了?
未等梁琼诗想清楚,梁宇明的声音又传到了她耳朵里。
“琼诗,日后在宫里要谨言慎行,莫要丢了皇家的面子!若是有难处,一定要派人传话给爹爹。”
“梁太傅放心!寡人定是不会让琼诗受委屈的!”
第十四章
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么?梁琼诗不由得勾起唇角。入了宫如何能不受委屈想想那些君王所言的承诺,既然能给得如此随意,那便收的也能如此随意。再想着自家爹爹所言的皇家颜面,这怕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至于有了委屈托人带信,那更是无稽之谈。给做子女的,纵使真的受了什么委屈,又怎么敢将这些说与家中的大人?
许昭平看着梁琼诗笑了,虽知她未必是欢喜的,却没在意那么多。既然太傅梁宇明已经同意了此事,那便是成了。余下的,无论是江山为聘,还是三千取一瓢。只要她许昭平敢说出来,必定是能做到的。许昭平满意的打算离开,忽得想起,自己册封的事梁宇明还不知晓,便回头望了望不远处立着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见君主的头偏了过来,连忙和身边的另一个举着贡盘的小太监一起快步走到梁宇明面前,齐声道,“恭喜梁大人!”
而后小太监恭敬的从那举着的贡盘中持过五彩提花的卷轴,慢慢的展开,又念了遍在殿上念过的册封的圣旨。
梁宇明听完圣旨不由得皱皱眉,既然已经同意了婚事,那圣旨的内容便无可厚非,可在宫里宣读圣旨着实不合规矩。依礼,这份圣旨应是公公带到自家府上宣的。
一旁的大太监瞧见梁宇明皱眉,知晓他是担心名不正,言不顺,便帮腔道,“圣旨已在朝堂上宣读过了,丞相与御史皆无异议。太傅可宽心。至于吕大人,圣上自有裁断,太傅也无须多虑。”
听着障碍戒备扫除,梁宇明这才彻底安稳了,跪在地上接过圣旨,朗声道,“谢主隆恩!”
见梁宇明接了旨,再站在这着实没什么意思,大太监便起了个话头,目光移到许昭平身上,“梁姑娘忙活了一天,该是饿了。奴才听说御膳房出了几个新菜式,圣上要不要和梁姑娘以及梁太傅一起去尝尝鲜?”
大太监一张口,梁宇明便不等许昭平发话,识相的告退,“启禀圣上,臣三日未归,府中应有存事,奏请告退!”
“准了!”许昭平满意的颔首,梁太傅到底是在朝中沉浮几十载的人,“太傅劳苦功高,特赐白壁一双。”
“谢陛下。”梁宇明又叩了个头,接着起身跟着一个小太监朝着宫门方向走。
梁宇明告退后,许昭平便扶着梁琼诗上了轿子,而后自己转身上了车辇。
见君王上了车辇,大太监便给一小太监使了使眼色,接着就转身跟着梁琼诗的轿子往乾宫去。
而小太监瞧见大太监的眼色,连忙小跑上了车辇,向君主回禀自个儿的所见所闻。
待小太监上了车辇,见许昭平正坐在车辇里,手中拿着一份奏折,连忙低声告罪,“奴才不知圣上在处理政事……”
太监的告罪把许昭平从折子里拖了出来,她出宫出了两日,压得折子似乎已经够将她埋起来。特别是自己的上的,说是西边的盗贼又起了,着实令人头疼。
听着那太监方告罪,许昭平按按眉心,“别废话了,直接告诉寡人,今天这一路,你瞧出了什么?或是……”
许昭平说到‘或是’时顿了一下,她该如何称呼那人呢?梁姑娘?似乎生疏了些。琼诗?似乎普通了些。梁琼诗?似乎生硬了些。蠢丫头?似乎轻浮了些……
想了半天,许昭平终是寻了个自己满意的好词‘梁妃娘娘’,‘梁妃娘娘’不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自己附属物的象征。
想着自从加了这个名头,琼诗便是属于自己的,许昭平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继续道,“或是听出了梁妃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回圣上,奴才没瞧出梁妃娘娘喜欢什么。”小太监的腿开始颤抖,“奴才只瞧见公公讲史书的时候,娘娘笑了笑。公公讲女红的时候,娘娘又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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