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爷怒道：“你还想推卸责任啊？我除了吃你们的白露丸，从没吃别的药！就是你的白露丸害的！”

“也不一定是药，别的食物，有没吃过？”

“这我哪里记得？！老子每天都要吃饭！难道每道菜都记住吗？”

宁菀菀笑意更加灿烂：“你不记得不要紧，我来提醒你。这位客人，近两天吃过人参，是吗？”

戴老爷一愣：“人参？”

旁边的家丁低声说：“老爷，前两天四姨娘为您炖了鸡汤，汤里好像……就放了人参。”

这就对了，宁菀菀笑意更深。

戴老爷咬牙：“人参又怎么样？难道吃你们的药还不能吃饭了？别想打岔！”

“吃饭当然可以，但是人参，却不行。这位客人之所以头疮加重，并不是我的白露丸无效，就是吃过人参的缘故。”宁菀菀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戴老爷大怒：“你他妈什么意思！”

“草药中有十八反，十九畏，相冲的药材在一起服用，不仅治不好病，还会起反效果，白露丸里有一味药材，叫藜芦，十九畏中，藜芦反人参，这两种药材要是在一起服用，轻，就像你这样，头疮不仅不好，反倒加重，溃烂地更严重，重，可能会丧命，所以你还算幸运的。我想，这位客人在买白露丸前，华佗堂的小工应该提醒过您在服白露丸时，有些东西不能同时吃，可是很显然您并没放在心上，才会这样。”

一个华佗堂小工马上道：“是，戴老爷的白露丸，是我卖的，那天戴老爷称药时，我的确叮嘱过，药单上也写了，我们这里还有留底凭证！”

戴老爷哑然，半天说不出话，刚刚要求索赔的嚣张气焰早不见了。

徐长青皱眉：“看来，不关白露丸的事，是戴老爷自己的原因啊。”

宁菀菀抱住双臂：“戴老爷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您现在是需要我们将药单子凭证拿出来，与您一起去官府对质，还是想要尽快让相克的药性降下去，免得暴亡？”

戴老爷脸色涨得通红，吭哧许久说不出话，泄恨一般踢了桌子一下：“靠，老四差点儿害死我了！”

又软了脸，吞吞唾液，朝向宁菀菀，语气轻柔了许多，再不敢造次：“我会不会有事……不会真的会暴亡吧？小姑娘，你……你快给我开点药吧……”

宁菀菀端详着吓得面色惨白的戴老爷，巧笑倩兮：“那么，戴老爷还会告华佗堂吗？”

“不告了不告了！”

宁菀菀环视了一下四周被戴家砸烂的桌椅，叹了口气：“这些东西很无辜啊……”

戴老爷马上说：“赔赔赔，我一定赔！”

家丁赶紧掏出银子，递给了华佗堂的小工。

宁菀菀却还是叹了口气，摇头：“财物可以赔偿，精神上的损失呢？”

“精……精神损失？”戴老爷愣了一愣。

“是啊，戴老爷带着家丁来了华佗堂就大吵大闹，怕是路过的街坊都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华佗堂医死了人呢，这哪是区区几两银子能弥补的？哎，我心里一难受，脑子就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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