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荆楚儿生气起来才不管你是大皇子、二皇子还是太子,该打就打,该踹就踹。
一尘的鼻梁骨险些被无尘打断,他的鼻子流血不止,不时用沾满灰尘的手背去擦抹,将鼻血在鼻子下抹出一道儿红印,像极了灵都的松本君。物是人非,往事成灰,从前的美好面目全非。如今兄弟之情尽散,早已没了玩笑的心思。
一尘把荆楚儿揽在怀中,死死抓着着她的肩,荆楚儿不由得因疼痛而瑟缩了一下。顾梦一尘实在是怕失去她,若爱,便要死死抓住绝不放手。
荆楚儿瞥了无尘一眼,无尘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杀气,要吃人一般,甚是恐怖。在此之后,每每想起那眼神,荆楚儿便会觉出一丝凉意。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伴着尴尬度过了十几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无尘知识见广但戾气却越发见长。因为是长子,是嫡子,所以变得目中无人起来,但是依旧是朝臣们拥护的对象。但是妖王也甚是喜爱一尘,一尘虽顽劣,可是天资聪颖,体贴心善,是孝慈安太后最心爱的孙儿。妖王有意在无尘和一尘之间选立太子,可是却招致了朝臣的嫡庶尊卑之论。
为了打倒无尘,一尘十几年内闭门苦学,竟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学识增长了不说,琴技也达到了行云流水的境界。见他如此好学,妖王送了他去妖灵魔山修行,他果然不负妖王所望,在妖灵魔山成绩优异,虽为皇子却从不骄矜,十分刻苦,实则是动了太子之位的心思。
一尘自从知晓了无尘对荆楚儿怀有心思之后,便日日苦读诗书、修行妖法。虽然知道愤怒会使人变傻,甚至变得痴傻,可是他还是允许那念头占据了他的所有思想:他不甘心,他要打败无尘、击垮无尘、还要将无尘狠狠地踩在脚下。
妖界阴霾笼罩多日,红日染血,残月当空,日月同辉。成群的血月赤蝶将残翅脱落在死灵湖中,没了翅膀的身体坠入映照着日月同辉的死灵湖中,血月,必见血光。
豹宫这几日的氛围不太对劲,焦虑化作皱纹像刀刻一般划在豹王和豹后的脸上,皱纹四起,尽显憔悴。豹宫一直风平浪静,狱流瀑草木繁盛、少有天灾,妖民也都安分守己……荆楚儿实在想不通他们在愁些什么,莫非是前朝出了事。
前朝的确出了事,老臣为妖宫太子之位争论了许久均无定论,无尘和一尘两位皇子皆是封胡羯末、才学兼优,难分伯仲。可世事变化无常,妖王近几年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昨日午夜骤然暴毙,也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
按理人间的传统,皇帝驾崩自然是太子袭位。可妖宫毕竟不是人间的王宫,历代妖界之王均为上古之神转世,有万年寿命,且万年之内不老不病不死。可当今妖王活了不过三百岁便猝死,这令顾梦蛇族的处境堪忧。
妖宫“无万岁不成王”,一时流言四起,民心涣散。顾梦蛇族如此短命,许多乱臣贼子皆要伺机钻空子,借着拨乱反正的名义造反者比比皆是,情况大为不妙。
狱流瀑的豹族本是反贼的一份子,可豹宫太子愚钝,受了魔界的挑唆,要借魔界之手除掉顾梦蛇族,好让自己成为妖界之王。可豹族太子却在魔界喝酒误事,毁了魔界的宝物天启灵珠,炸毁了妖界魔都的圣坛。豹族思前想后,魔界定会对豹族怀恨在心,与魔界联手无益。此时灭了顾梦王族也是不妙,顾梦蛇族是唯一可以与魔界对抗的大族。一旦顾梦一族倒台,谁当上妖王暂且不说,失去了制衡魔界的力量,第一个倒霉的便是豹族。所以,与妖宫联手抵御反臣贼子才是正事。
“贤妃说,我们若能保住顾梦一族的王位,便算作我们将功折罪,且记一大功!”
“父王,为何我们不杀入妖宫,自立为王?”
“愚蠢,单凭我们豹族根本杀不进妖宫,如今那群反臣大都勾结了魔界和灵界,把他们送入妖宫就等于自掘坟墓,我豹族还是要与蛇族联手才是!”
“可妖宫知道我族勾结过魔界,不知事后会不会对我们下手?”
豹后颇为忧虑,整日里神情倦怠。
“大王,妖宫有密信藏在鱼腹里,从护城河水遁流入!”
“拿来我瞧!”
豹王脸上露出一丝呆滞,接着转为惊喜。
“大王可有喜事?”
“贤妃密信上说,如果我豹族与顾梦蛇族联手,便叫我家楚儿做妖宫王后!”
的确是喜事,可豹后这个做娘的却高兴不起来。今儿个才昭告天下立无尘为太子,妖王发丧之后登基为王。可荆楚儿与一尘已然定情,强扭的瓜不甜,要把荆楚儿硬嫁给别人,以她对楚儿的了解,那丫头非自尽了不可。
“可……楚儿她未必……”
豹后心软慈善,不想断了楚儿和一尘的姻缘。
“我这些年待她不薄,她也该为妖宫尽一份力!”
荆楚儿此刻正躲在窗外偷听,怛然失色,定要速速告知一尘。怕豹族的人发现信鸽,命自己的妖马赤焰把信鸽衔出豹宫放飞,给一尘传了书信。第二天晚上,一尘便骑着黑风赶到了狱流瀑,偷偷带荆楚儿出了宫。
“一尘,我这样走了,会不会使母后为难?”
一尘把荆楚儿搂在怀里,吻她的头发。
“只要豹族与蛇族联手便不会有事,你不必管那么多,随我离开这妖界,仙界、灵界、爱圣天界任你我驰骋!”
“可是一尘……”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