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不平,宅邸不宁,宅邸不宁,家业何昌?世家在嫡庶长幼上,是一丝也不肯差的,故而能保证家中团结,保证家人都为家业家声而一处使力,保证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但皇室,在这方面,仿佛永远都无法有解决的良策。
是皇位太诱人使得无数枯骨去堆就,还是国君偏向,使得长不长、幼不幼,又或二者兼有?
让崔玄一番糊弄,皇帝自是放下了那一点疙瘩,反倒以为崔氏一家,都是他的忠臣。
崔玄一走,皇帝先去了魏贵人那处。
夏侯衷正坐于窗下苦读。皇帝冷哼一声,走上前,问:“你可知崔玄要将你荐于何处?”
夏侯衷见皇帝神色不好,便心生畏惧,低声道:“不知,想来不会是……”
“是吴老先生处。”皇帝眯着眼,一字一字冷硬无比道。
夏侯衷倏然睁大了眼,满面不敢置信。
皇帝冷笑着道:“竖子!可知自己错过了什么?仔细反省着!再没长进,就干脆离京就藩去罢!”
说罢,他便拂袖走了。魏贵人顾不上相送,忙趋步上前,安慰夏侯衷。
夏侯衷心有余悸,愣愣地看着母亲。
“不怕,不怕,一回受挫,百回避祸,成大事者,岂有一帆风顺的?”
母亲柔声安慰灌入耳中,字字句句听来都是那么有礼,夏侯衷却忽然开始怀疑,母亲教予他的术略是否是对,他欲登位,是否照着母亲所言去做,就可得偿所愿?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怠矣。”皇后坐于庭下,缓缓道来。夏侯沛就立于她身前,听得认真:“那要如何?”
“学无止境,寿命有限,那就学点有用的,抛弃无用的。”皇后看着夏侯沛,“你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以此择有用之物,更要紧的是,要出门去看。”
“出门去看?”
“是,闭门造车,出门合辙,哪有这般好的事?出门去看,时时衡量,才不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