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的勇士也不停的伤亡。我们十五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十万!”小王子能不心疼么?那都是他的嫡系部队,是他争夺汗位的资本。如今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折损五万,幽州城仍在汉人手中,他能不着急么?
这般的争吵已经很多次,阿巴青甲也懒得再解释,在他看来,只有刘光义那个人出了城,杀掉这个宿敌,才算夺得了幽州。或者幽州城破,杀掉刘光义也是一样的。两人不断争吵,将近黎明时分,一个人慌慌张张跑进大帐。
“贤王!将军!昭军出城了!主帅的旗帜是翼国公!”那是阿巴青甲的亲兵,此时激动之下话都说得磕绊。阿巴青甲一凛,喝道:“主帅的旗帜是谁?有多少人?”
“翼国公的旗帜!人数不知道!属下看到旗帜就来跟主子禀报!但应该不足五百!”
阿巴青甲大笑道,“伊别,点兵!我来会会这位老对手,倒要看看就几百的兵力,他还能翻了天?”
小王子眼睛一亮,也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来到,这时候大局为重,什么争吵都可以放下。此仗必胜,小王子有着绝对的信心,他也漏出笑容:“那我就拿下幽州,等待贤王击杀刘光义,与我将幽云变成我匈奴的牧场!”
刘伯韬站在城楼上,右手垂下,北门缓缓闭合。门外阵列的是大昭镇国大将军、幽云大将军、世袭罔替翼国公刘光义,是刘伯韬的父亲。军中军令为先,但父子连心,放下的手微微颤抖,刘伯韬此刻最为羡慕的就是城门外马上沉默的骑士。然而父亲把幽州城交给了他,他就一定要保证在小王子丧失理智的猛攻下,保住幽州城。
“布防,准备火箭。”刘伯韬依旧沉稳地下令,骑兵营所有能战的兵马都在城外,白叔海随着刘光义出了城,前锋营和破阵营两营加起来也只剩下不到三千,这就是他所有的本,一向沉稳的他都觉得自己是豪赌。他抬眼看去,匈奴已经升起左贤王阿巴青甲的战旗,黑压压的骑兵阵列在幽州城外,随着朝阳升起,渐渐清晰。
他看到刘光义回头看了看,知道父亲将要出征。可自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闹着要带父亲的头盔。
“儿郎们,今日我们只有两百人,你们的对面,是十万人。”翼国公淡淡的声音传进每个骑兵的耳朵里,带着鲜血得味道,直逼心魄:“今日我们都是普通的骑兵,为的是杀敌杀敌杀敌!”
“杀敌!”每个骑士都怒吼着,声嘶力竭。张晃已经将兵器换成了大刀,翼国公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他也立即打马而去。
匈奴的阵列还未曾收拢,就已经被骑兵营最后的精锐撕开一条口子。白叔海手持五百石的强弓,一箭射落小王子的旗帜。张晃连着打了二十天骑仗,已经适应了仅仅幽云军才配的人的弩机。一手持盾一首弩机,在刘光义的带领下,前行撕开匈奴的口子,往东北方突围而去。
阿巴青甲反应迅速,吹起号角,带了五万骑兵追了上去。小王子暴怒中不计伤亡,下令全力强攻。但匈奴刚刚搭起云梯,就见城上一阵箭雨。他们正纳闷怎么今日准头不对,箭都落在满是尸体的城河时,火光冲天而起,一时间亮如白昼。刺鼻的焦臭混着腐臭,许多人适应不来,立即呕吐。
城上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面色发白。那不仅有敌军,也有大昭的兵。但刘伯韬毫不迟疑:“火炮散射,谁能轰到小王子,赏百金!”
轰隆隆的炮声震破匈奴的胆子,连续二十日的强攻,本以为城中没有当年的重炮,肆无忌惮攻击这么多天,谁曾想到今天会把火炮祭出。然而小王子实在走运,城门上十二架火炮一起开火,他安然无恙退到后方。遇到这样的事情,小王子出乎意料冷静下来。并没有发动强攻的号角。在他想来,大昭能到这个时候才用上火炮,那只能说明军备并不充分。再加上护城河的大火恐怕还得烧上一阵子,只要能将这些火炮的弹药耗损完毕,那么幽州城就破定了。
他估计的没错,这十二门火炮的确是大昭仅存的火炮。刘伯韬心下明白,这只是缓兵之计,并不能扭转幽州城的危机。但幽州城的战场胜败不是在城中,而在城外。
此次,天不佑大昭。破晓之后,竟然下起大雨。一如接战之日的雷雨,将护城河的大火浇熄。匈奴一时间士气如虹,叫嚣着冲至城下。幽州城的火油已经用尽,只得以箭羽还击。守城兵力不足,耐不住匈奴多次冲击,终于被一队匈奴爬上城墙。有了一队就会有第二队,还会有更多的匈奴。
肉搏终究开始了。
小王子驱马来到北门,喝道:“今日破门者,封万夫长!赏赐千金!”重赏之下,匈奴中的刀斧手纷纷涌向北门,不要命般挥舞手中的斧头,试图将坚固的城门凿空。然而他们终究失望了,在最后一次关闭北门南门后,刘伯韬就已经下令用巨石封堵两门,更用准备好的铁水浇筑。
“凿开城墙!”小王子当机立断,城楼上的弓箭手已然不多,匈奴人以盾牌结阵,依靠兵力的充足,一点点蚕食着幽州城最后的生机。
大雨滂沱,郭参将不知道这次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