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哦哦。”说着我就扑到他背上。一开始萧景起来得有点艰难,后来越来越顺利。回家小路上只有萧景鞋底摩擦的声音,我问他背得动我吗累吗,后来又问他是不是在等我,他都没回话。
只到了院子口他才终于说:“路家,他们问起来就说我带你去玩了。”
我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小心地蹭了下他温暖的后背。
*
至此之后,我就再也没害怕过萧景。
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就觉得在过去傻玩的时间里突然多出了个领导人一样。我跟着萧景,而萧景也不排斥。我也没有忘记那天晚上萧景被萧妈妈用竹棍子打时一声不吭的模样。
人类就是这么神奇的物种,前一秒可以恨一个人到天长地久,后一秒可以爱一个人到地久天长。
只不过,此后我的那点小聪明对于萧景来说只是灾难。他喜欢读书,我喜欢玩,偶尔还爱捣乱。幸好有皇后娘娘护体,整个小学我一边玩一边跟着萧景,没变过。
托了萧景的福,顺利地过了中考,和萧景又在一个班。
萧妈妈高兴,给萧景买了一辆自行车。中学离家有点远,我天经地义地占了萧景的后车座。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很快我们又上了高中,只是模式一直没变。
我总觉得萧景是故意的,青春期的男孩子各方面都在发育,而他还是整天和我在一起。好吧,是我整天习惯性地黏着他。原谅我实在是没什么概念,班上的同学都好新鲜地交了女朋友,我却没有这个念头。萧景长得好看,人高高的,会读书,打起篮球来也有模有样,这种人在跟前实在太亮了,我根本看不到别人。
别人的光比不上萧景,所以我连什么时候喜欢上萧景都不知道。
或许一开始我只是崇拜他,但是后来,有一天放学,我坐在他的后座上,看着他穿着学校里俗气的校服。那天夜灯一盏一盏地从身边滑过,萧景黑色的头发随着风一摆一摆。周围都是走动的路人,我突然开始心跳加速,用头撞了下他的后背,再慢慢地低下,抵在他不算宽厚的后背上。
我闭上眼,任由脸烧得滚烫。
*
我对萧景,从小时候的惧怕到初中的崇拜,再到高中乃至以后一生的爱慕。
我从来没有试图去阻止这段畸形情感的萌生。
因为我向来是个傻缺。
只知道喜欢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零|三|香|烟|
2014年1月16日,冬,晴
萧景下床的时候我就醒了。
这里用“醒”这个字显然不对,因为我从来没睡过去。
不过我习惯把自己当成人类。
我浮在空中看萧景准备,从洗手间出来的他完全变了个样,脸上的青印子没了,我猜想如果靠近点也许还能闻到须后水的味道。
萧景走到衣柜拿出衣服一件件地穿,先是衬衣,再是西装裤,然后对着镜子系领带,十分熟练。且不说萧景为什么还住在这间房子里——我无法武断判决这个古怪的现象,对于我来说无聊的时候能靠他杀时间已觉不错,我的人生结束了,接下来该让我做点喜欢的事。
正想着,穿整齐的萧景突然烦躁地把领带扯开,抓着头发坐在床边。过了会他拉开床边的矮柜,从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对着缺口敲出一根烟来。
我诧异地看着,实在没想过他也会抽烟。
萧景把香烟塞进嘴里,开始左摸右摸。我以为他在找打火机,结果他摸出了手机,而且就这样含着没点燃的烟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我跟了几步,听到他喊了句经理,又说了些我没听过的话。
或许他在给公司打电话,我默默想着,又飘回原地。虽然我是个鬼,但我仍要做了有节操和品位的鬼,偷听别人隐私的这种事是不会做的。
趁萧景打电话这段时间,我继续把这间房子好好看了遍,我以前没进过他的房间,想不到里面竟然会有我的照片,还是用相框裱好。我转了个身,注意到床头的两张照片,飘过去认真看了看,一张是小学我们的合照,一张是我上大学的单人照。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萧景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偶尔也会怀念下过往?可结合之后他的种种,实在让我感觉惊悚。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到最后还是笑了。不对,萧景还是萧景,总是喜欢给捧鲜花再给块刀片。
无奈地摇摇头,对自己的痴心妄想感到可笑。
我把手穿过相册,做了个下盖的手势。
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我连忙退到一旁。萧景一进来就倒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我见他没动静,好动心理作祟,开始想乱窜。
刚挪了几步,就听到萧景喊:“路家。”
我一惊,在原地不敢动弹。
“路家。”
他又叫了一声,抬手把柜头上我的大学照拿下来放到枕头边盯着看,过了会,他叹口气说:“累了,睡吧。”
大早上,阳光正明媚,萧景却闭上眼睛睡觉。
我摇摇头,这就是当剥削者的好处,至于刚才那么可怕的一幕,我决定自动过滤掉。
暗爽,不,可惜的是萧景闭眼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萧景烦躁地拿起来看,看清后一把把它倒扣在床面上不理会,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七八分钟,停止了,没过多久又响起短暂的一声。萧景查看最后发来的短信,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便往门口走。
我被这状况搞得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