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不大,饭量倒是不小。”沧黎喝了口茶漱口,便让玄俭将碗盘撤下去了。
玄青赶紧将自己探知的事告诉沧黎。
那小黑龙名叫佰陌。 年岁整三百,是最近才到的屏江水域。
河神近段时间因为为西海龙王祝寿,一直都留在西海龙宫中做客,又因屏江不过是东麓江一个极小的分支,多少年来都平安无事,便疏忽大意了。
没想到竟让这小黑龙得了机会为非作歹,他也是今日返回东麓江河神殿才听了下面的人汇报的,而原来的屏江河神不敌佰陌法力,早就被他绑在府中无能为力。 沧黎听完点了点头,却觉得事情不应该就这么简单。
不过玄青既然带着自己的玉佩也只打听到了这些,想来是那河神不愿吐露真相,便是自己去问也不会再多了。
想了想,沧黎站起身,走出房间站在院中。
日暮十分,村中家家户户都以升起炊烟,院中还堆放着下午时村民送来的谢礼,沧黎一眼扫过去,与昨日无二,仍是些乡土农产、活鸡活鸭,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这些东西当然是拿不出手送礼的。
不过沧黎却有办法。
他揪了自己一根头发往那只大白鹅脖子上一系,那鹅立刻就变成了雪白红顶的仙鹤。
这东西在天界上还是很受欢迎的,养来当个宠物也显得主人有身份。
于是,沧黎在交待了玄青、玄俭看顾好蒋仲谷和佰陌之后,便带着这只“仙鹤”乘着祥云飞到天枢宫,找度厄星君闲聊去了。
“真君可好些日子都没来了!”度厄星君一甩拂尘,笑呵呵的让仙童斟了茶。
坐在对面的沧黎一手指着那“白鹤”懒懒的道:“都是叫这畜生闹的!”
度厄见那白鹤安静立在沧黎身后,不解道:“这如何说的,仙鹤向来安静温顺,怎会闹你?”
沧黎一摆手:“它倒真是安静,可我那朱雀却与它不和,一见它就鸣叫不止,吵得我头痛!”
“还有这样的事?”
“所以才要领出来送人。”
度厄一听是要送人,当即来了兴趣,瞄着那白鹤的眼神都放着光。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鹤,是火德真君的彤华宫里出来的仙鹤,又是真君亲自送人的,这说出去是多面子的事。
沧黎一见他那眼神,便知道这大嘴巴的度厄星君果然是上钩了,立即就装出烦恼得连提也不愿意提的样子,话锋一转,说到了西海龙王的寿宴上。
度厄见沧黎不再说仙鹤的事,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起了龙宫的事。
他向来喜欢搜集三界里的这些小道消息,又爱说,但凡知道个一二事,便藏不住,非要找个人说了才痛快,自然是要把各处听说来的都添油加醋的好好描述一番。
“只听说他这次寿宴办的十分招摇,美酒佳肴数不胜数,却真是不知他居然胆子这么大,大宴宾客十多天,到现在还没散去呢,这可不是比玉帝的蟠桃宴还盛大了吗?”
“大宴宾客算什么!收的礼物才叫让人看花了眼呐!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那老头也算福气,听说他能安稳度过这些次的天劫,都是因着娶了个好王妃!”
西海龙王的王妃原本只是海中一个极普通的鱼精,只因救了下凡历劫的紫微星君,便被收做了义女,更送她一件金缕衣,可抵挡天劫的大部分伤害。
这些年里,西海龙王因为有了这件法宝,日子过得相当的逍遥自在,别的龙王在处理政事之外还要不断的苦修,以求法力精进好能抵得住天雷,他却并不需要这样辛苦。
“难怪他对王妃这样敬重,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娶上一个半个妾侍。”
“嗨!”度厄一挤眼睛低声道:“那是怕王妃不给他用那金缕衣,再说,他也只是没娶进门,外面的fēng_liú史可多了去了,恐怕他到底有几个儿子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那个江中的谁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这个河里的谁给他诞下一对双生子,只不过王妃有那么一件救命的法宝在手上,老龙王不敢得罪,便不敢将这些儿女领回龙宫去。
度厄说得活灵活现、如数家珍,沧黎在一旁听着,心念一闪,已经猜出了五六分,便道:“我听闻,有些龙子、龙女过得可一般的很……”
“哪里是一般?都有穷苦不堪的呢!”
“你是说佰陌?”沧黎状似无意的提起那小黑龙来。
度厄一愣。
这种小道消息天界里向来只有他知道得最多,沧黎从来听到都只当是耳旁风,吹过就算了,这样打听还是头一次。
但既然是沧黎感兴趣,又知道其中最隐秘的关窍,那其他的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与其让沧黎觉得自己不与他说实话得罪人,这种别人的丑事他也没有义务帮忙隐瞒。更何况,只要沧黎高兴了,那仙鹤就是他的了,当即叹了一声道:“也是那孩子命苦……”
沧黎从天枢宫出来的时候,一点也没有先前预想的那种解决了疑问之后的轻松、舒畅感,反而觉得心中有沉甸甸的,烦闷又难受。 以至于走错了方向,直接闯到了太上老君的住处去了。
守门的仙童一见是火德真君,待要进去通报,却发现沧黎又魂不守舍的走开了。
等沧黎收起了心思回到鲁家村时,凡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问过玄青,佰陌仍是不吃不喝也不肯说话,蒋仲谷也拿他没有办法,来来回回的劝说讲道全都白费了。
不过,那佰陌倒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