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十来天,韩筱才回来。一人一马风尘仆仆,身边没跟着半个人。何澜生坐在前厅的椅子上无聊的数着第几个人过去时,韩筱正好跑进来,见到何无漪还在明显松了口气,之后嘴唇动了动才吐出几个字:“何大夫……严颜她,已经去了……”
何澜生一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是她,但是脸色还是颇为不好。
“令妹的身体已经在慢慢恢复,韩姑娘以后还是好好陪着她吧。”何无漪并不惊讶,接着说,“既然韩姑娘已经回了,我也告辞。”
“何大夫?这,一定还有救治方法,何大夫!”韩筱顿时慌了,生怕她就这么走了韩悠再也醒不过来,忙堵住何无漪的去路。
“韩老板,你这是作何?”
“我就悠儿这一个妹妹,就算是让我卖了铺子也得救她回来。”
“你既是她姐姐,为何平日里对她不管不顾?”何无漪的声音严厉起来,“幽闭后院,足不出户,你该如何解释?”何无漪抱起何澜生甩出几封信就走出了客舍。
“何大夫,何大夫……”韩筱忙拦住何无漪,何无漪身负轻功哪里是她能拦下来的,不过何澜生扯了扯她袖子。其实何澜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听还有囚禁一事更是诧异,但人家姐姐一副快哭了的表情加上昏迷不醒的韩悠,她还是觉得拉住何无漪比较好。
何无漪低头看了眼作怪的何澜生,还是回去了,看都不看韩筱一眼回了房间。
“何大夫坐,请坐。”韩筱尴尬的抹了抹脸,她在外奔波了十来天,一身尘土而且脸色实在不太好。斟酌了半天,叹了口气说:“实在不瞒何大夫,悠儿自打儿时起就神神叨叨,长大后又喜欢看些杂书,看的深了整日恍恍如梦的。我见她这样说过多次,可她不听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最后……最后她竟然爱上了那书中之人,还是个女子!这让我如何说的出口啊……”
何澜生听得心头一跳,韩悠这唐朝女子还真是……强悍。现代爱女人的女人不少,呐人,还真是没见过。
“故而你就把她拘在后院两年,只有严颜做伴?”
“我……严姑娘也是个孩子心性,平日里就爱随着韩悠胡闹。她家中有事回去后,悠儿也是一如往常,过后大半年才不对劲的。”
“如今严颜已死,她孤身在世岂不心灰意冷?”
“我还是她姐姐,何来孤身在世!”韩筱竖起眉毛说完又无奈的怂了肩膀。
“咯咯……”何澜生轻笑。何无漪赏了她一个毛栗,并不说话。 何澜生闭了嘴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无漪的性子是那种会半路抛弃病人的大夫么,太不对劲啊……
“何大夫,求你救救悠儿,若是她能醒了,做什么我都不管了。回来时我已退了那家的婚事,我,我知道这两年大家都怨我。”韩筱说着红了眼眶,低头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我知道何大夫有办法的,当年在迎村救下病危一时的明府(县丞),医术简直是出神入化。”
“我不是她姐姐……算了,你自己与她说罢。”何无漪看了看门口,叹了口气,便推门出去了。开门便撞见门口一脸苍白的韩悠,她对何无漪行礼道:“多谢何大夫。”何澜生暗道果然如此,韩悠已经醒了。
“悠,悠儿?”
“若我还爱着那人,姐姐还愿做我姐姐?”
“笑话,我本来就是你姐姐,血脉亲情怎么抹得去!”韩筱斥道,顿时又破涕为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这边,何无漪已经抱着何澜生上了马车。没付住店吃饭的钱,也没要诊金,牵了马儿套上车子的缰绳就打马出了客舍,出了秋田县。
“为…何?”何澜生还不知道韩悠什么醒来的,一直就没见隔壁有啥动作,当然何无漪也没带她进去过。她还一直以为何无漪嫌她碍手碍脚,比如第一天毫不犹豫的就把她放梳妆台上了。
“因为书啊,澜儿没猜到吧。”何无漪对着何澜生得意的笑,倒是让何澜生想起她这些天看了好多杂书来,何澜生也就瞄过几眼一本书里面的注解,哪里会知道多少。
“她既是心病,总该有个病因。书中信里可是写的清清楚楚,心意难述,她遭到家姐囚禁心中苦闷,再者严颜许久不再来信,以上种种该是她心病加重,几欲求死却又深陷梦寐的原因。”
“嗯?”何澜生想问她干了些什么。
“我只是和她说了说韩筱为她做的事情。她姐姐双十还不嫁是为何,韩筱为她耽误了半辈子她若去了是何其自私……”何无漪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见何澜生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捏了把何澜生软软的脸颊,“澜儿在想些什么呢?”
何澜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很多话想问何无漪,又觉得问了也是多余。韩悠也罢,韩筱也罢,不过是路上遇到的两个人。可她心底又隐隐害怕,若是她陷入的也是一个梦中,是不是在现代也如韩悠那般恍恍如梦,胡言乱语。
她闭了眼睛,不愿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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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 何无漪并没着急赶路,路上大半因为何澜生的缘故走走停停。出了秋田县所见的不是田地村庄就是荒山野岭,好些天了半点没见古代繁华大都市的影子。何澜生在忍受古代交通极度不便的同时,更头疼的是她不清楚她们到底在中国版图的那个角落里,这样下去要走到何时才能到达长安?何无漪说她们在恒州境内,而恒州这个词何澜生从没听过,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