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的小西门对面是一条食街,食街上都是一排三层楼高的建筑,开着各种各样的餐馆和小吃铺。
我在见到蒋哲良之后就跟他去了一家离门口比较近的咖啡厅,在三楼,靠窗的位置,还带帘子 。
“两杯冰拿铁,谢谢。”蒋哲良坐下后压根没问我要什么就直接跟服务员点了单。
我盯着他默不作声。这种时候再装出一副我俩很熟的样子又有多少意义。
服务员走了以后,蒋哲良拿起手边的东西递给我:“这个,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刚才就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阿狸的布偶,用脚指甲盖儿去想也知道是给我的。至少在给我添堵的这个技术层面上,他绝对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玩儿吧。”我没伸手去接,蒋哲良却直接隔着桌子给我扔了过来,砸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你别不好意思说喜欢,这就给你最合适。”他眼角往上吊着,抬手摸了摸鼻尖,忽然又咧了下嘴角道:“差不多行了吧易生,咱俩不这么僵着了可以吗?你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玩儿冷战累不累得慌。”
我也不由笑笑:“是啊,玩冷战挺无聊的。干脆把话说明吧,今后我和你还是不要做朋友了,大家熟人一场,见面点个头打个招呼还是可以的。”
“易生你还来劲了是吧?至于嘛你,一个破玩笑记这么久,太小心眼儿了吧。”蒋哲良一只手搁在桌子上当当敲着眯眼看着我说。
“到今天你还觉得那只是个玩笑吗?”这句话我本来不想问,但是这会儿见他是这种态度我就没忍住。
“不是玩笑还能是什么?诶你能不跟个娘们儿一样这么小肚鸡肠吗?”
“你要非当成是玩笑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今后,我对你也是无话可说了。”
蒋哲良猛地站了起来往前撑在桌子上,一只手伸过来想抓我的衣领,却被我使劲一格给挡掉了。
“有话好好说,否则我现在就走。”我冷冷看着他道。
“哟呵,长进了!”蒋哲良冷笑着,“难不成你那位何安室友还教你怎么打人?诶我说你俩平时都在寝室里头干什么呀?估计尽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我听完他这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这里是公共场合要注意影响,于是强忍着想动手的冲动,只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但蒋哲良却开始变本加厉了。他的眼神把嘲笑演绎到了极致,声音却又冷又阴沉地说:“该不会是,你表了白人家却不接受你吧?也对啊,这年头也不能遍地都是gay啊,像你这样的人真不多。可怜啊易生,怎么总干这种不着调的事情。”
“你他妈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废了你。”我握紧了拳头。虽然一般状况下我打不赢他,但要是拼命,至少也能拼他个半残。
“我还真不信。易生,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那种挨了别人一边打还要把另一边凑上去求打对称的人。所以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何必为了那么件小事儿记恨我这么久呢,你对别人不都挺宽容的吗?凭什么对我双标啊?”蒋哲良扯着嘴笑道。
我看着他这副不要脸的神态,原本怒极的心情却忽然就冷却了下来,觉得已经完全没有生气的必要了。
不值,真不值。
许是我脸上突如其来的平静让蒋哲良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定定看了我几秒,突然做出个妥协的手势让步似的说:“唉得了得了,我先退一步还不成吗?我跟你道歉总行了吧,我当初不该骂你死变态行了吧?”
我此时心里不禁觉得他这个人特别搞笑。“你以为我是介意你骂我死变态?”我呵呵地笑了一声,“虽然的确,我是介意,但重点却不是这个吧。”
蒋哲良晃动着咖啡杯里的长勺,细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介意什么你就直说吧,今天在这儿把话说清楚,别再整什么遗留问题。”
“行啊。”我觉得难得我俩想法一致,也算是最后一点默契了。
“蒋哲良,我一直想问你,你当时真就为了个保送名额跟我开那么大个玩笑吗?”
蒋哲良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只轻轻哼了一声,仍旧定定打量着我。
我撑不住乐了:“还真是为了这个?至于的吗?为个破保送名额至于这么不择手段吗,啊?我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你要是真嫌我挡了道了你他妈直接跟我说一句我让你还不行吗?你不想让我去生物竞赛不想让我占p大生物系的名额你告诉我一声,我不去不就完了?一句话的事,痛痛快快说出来会死吗?”
“求你让我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还是公平竞争的好。”蒋哲良的声音还是冷的,眼神却有些不定。
原来你也会心虚么。我望着他,心底蓦然流淌过一阵悲哀。
“公平竞争?在竞赛前一个月说喜欢我要跟我从兄弟变恋人,然后在考试前一天叫我出去狠狠地嘲讽一顿说你只是想逗逗我却没想到我真喜欢男人,说我是死变态,说认识我这样的人真恶心,这就是你公平竞争的手段?”
“是啊,这有什么啊?”蒋哲良挑了挑眉反问我。“易生,要我说你这人真没意思,反应那么过激干嘛。不就是个玩笑嘛,听了也就过去了,你还矫情巴拉地装病发高烧退赛,给谁演呢?再说了,你刚刚话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只要我说一句话你就肯让,那后来你他妈的跟吃错药一样非要考p大生物是几个意思啊?你不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