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湛让坐下,雨村又怎敢真的坐下,加之腿上不方便屈伸,只在炕沿上坐了半边屁股,道:“王爷好雅兴。”
“上炕来坐,我倒是能吃了你还是怎地!”见雨村侧身坐着,水湛开口道。
雨村闻言无奈,只好褪下靴子,小心翼翼的盘膝坐下,却仍是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水湛问。
雨村闻言道:“劳王爷挂记,只是方才外面冷,猛上了热炕,腿有些麻。”
水湛闻言皱眉,道:“怕你路上冷,我特地派了辆马车,如何还会冻成这样。”
语罢,水湛将身侧倚着的棉被展开,从炕桌底下塞过去,命雨村盖着。
盘着腿显然是不能盖上被子的,趁着这机会,雨村伸开了绷得有些疼的膝盖,被子是双人的,改两个人绰绰有余,穿过小炕桌两个人的双腿紧靠的贴着。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雨村感觉有些不自在,只现在撤回腿来就显得太过刻意,也只得僵硬的伸着。
水湛显然心情不错,使桌上的白帕子垫着,取下炉子上温着的酒,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道:“天冷,今日便不去赏梅了,前两日刚得了一坛上好的绍兴花雕,你我共饮之!”
望着水湛递到自己面前的酒杯,雨村推脱不得,接过酒杯,轻轻摇晃,一股柔和馨雅的酒香迎面扑来,半透明褐色酒液对着炉火很是澄澈。举杯轻抿一口,淡淡的爽快,滑溜,很是顺口,略稠的质感划过喉咙,美妙非常。
见雨村脸上一脸享受的模样,水湛知他喜欢,又为雨村续了杯,道:“既是喜欢,便多喝些。”
二人对坐,慢慢的,一壶酒不觉见了底,水湛招来小沙弥又取了一壶来,道:“雨村既投身科考,必有为国为民之抱负,如今你已算是我的门人,便把心中所想所念说来听听。”
雨村本为与水湛独处一室有些别扭,如今听水湛问起,便暗恼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加之酒至半酣,脱口将一腔报国之志道来:“当今圣上除三藩,定台湾,修缮水利,重农治河,又修四万九千多字巨著《康熙字典》,文治武功,不可谓不伟。然雨村腆言,本朝尚有三大患。”
说着雨村伸出三个手指竖在眼前。
水湛闻言,挑了挑眉,道:“哦~如此,雨村便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