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展昭转身走入客厅,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六点了。想了想,还是决定给江冬打个电话。
“喂?”电话很快通了,话筒那边传来江冬的声音。
“表哥,你在哪呢?”
“我马上到家了,是不是我妈又唠叨我呢?”
“没有。路上开车小心点,我和舅妈等你回来吃饭。”
“好。挂了啊。”
“嗯。”
展昭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个国际长途。
“hello?”这次电话中的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爸,是我。新年快乐!”
“小昭?”电话中展怀义的声音有些颤抖。“小昭,你好吗?
“嗯,爸,我很好。”展昭也有些激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爸爸说的只是一时气话,你就当真了。”
“爸,我没怪您,我只是想努力看看。我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电话那边沉默无声,展昭提了提气,继续说:“您也看到了,我都回来半个多月了,这不也好好的。您说过,只要我能坚持到年后不生病,您就不会再阻拦我。”
“小昭,是不是爸爸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你的决定了?”
“是。”
展怀义顿了顿,长长叹出一口气。“那好,我不拦你了。”
“真的?”虽然展昭早就决定了自己该走的路,即便是父亲一直阻止,他也想要坚持,但是此时能够得到父亲的认可,他还是感动得无以复加。“爸,谢谢你。”
挂掉电话,展昭心情格外得好,他相信,这个新年,一切都会不一样。
晚上吃过年夜饭,展昭和舅妈、江冬三个人坐在厅里看春晚。江冬捧着瓜子,不停地嗑,直嚷嚷着没劲。展昭倒不觉得,这么多年没看过春晚了,现在反倒有种特别亲切的感觉。舅妈说的对,有劲没劲,不就是看个热闹么。
今年本市不禁炮,晚上从十一点开始鞭炮声就断断续续的响个不停。十二点快到的时候,舅妈拿出两挂鞭,让江冬等会下去放。展昭也穿好大衣想要跟着一块下楼。
“外面火药味太大,小昭啊,你就别下去了。”刘蓉有点不放心。
“舅妈,我带上口罩,没事的。”
刘蓉望着展昭恳求的眼神,心里一软,哎,他就受不了这孩子的眼神。“嗯,去吧。你站远点,让你表哥一个人放。啊?”
“嗯。”展昭一听,立时露出一张笑脸。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吧。”刘蓉拍了拍外甥的肩膀,扭头又提醒儿子:“别忘了拿打火机。”
“不用,我在门口点跟烟就行了。”说着三人走到门口,江冬点了根烟,接过刘蓉手里的炮仗,和展昭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展昭就忘了刚说的了,江冬点然第一挂鞭以后,跑过来和他一起听响。他扮起可怜相,讹着江冬要放第二挂。江冬没辙,只好把烟和鞭炮递给了他。两人放完炮上楼,一进家门,刘蓉就瞪了儿子一眼。
“妈,您瞪我干嘛?”江冬觉得冤。
“你们俩那小把戏,能瞒得过我?咱家住三楼,不是十三楼,你妈的眼神好得很。”
“舅妈,您别生气。”展昭拉着舅妈的胳膊,眨了眨眼,笑着说:“要不,您瞪我吧。”
刘蓉一听,噗嗤一声笑开了。本就不大的火气顿时散得干干净净。
三十夜里睡得晚,转天早晨天才蒙蒙亮,六点来钟就有人开始放鞭炮。展昭几次被吵醒,但仍觉得困得不行,黏在床上迷糊到快八点才起床。
才一爬起来,顿时觉得不对劲儿。鼻子里很干,他能感觉到有股热乎乎的东西正从里面往下流,用手一摸,红红的占了一手血。他赶紧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捂住鼻子,仰头靠在床头上,闭上眼,等着鼻血停流。血顺着鼻腔流入嗓子,嘴里满是浓重的铁锈味。他伸手在牙床上摸了个来回,然后看看指肚,没有血,这才多少放下些心来。
出去洗漱的时候,他先是偷偷摸摸地朝外看了看,见江冬和刘蓉都在厨房里,这才快步走进洗手间,把手里的纸巾扔进马桶。随着一股水流,马桶里卷起了一个漩涡,那股红色顿时消失不见。
江夜万昨天在餐厅里忙和到半夜两点多才回到家,早晨下饺子时,刘蓉没叫醒老伴。刘蓉又让儿子下楼放了一挂鞭,上楼后热腾腾的饺子刚出锅,老少三人围在餐桌前边吃边聊,楼下几个孩子的叫喊声和炮竹声不时传来,好不热闹。三人饺子还没吃完,江夜万也起来了。刘蓉趁老伴洗漱的功夫,又跑去厨房给老伴新下了一锅饺子。
十点一过,家里就开始来人拜年了,一轮一轮的,基本上没断过,大多数都是老两口的朋友,一直到近中午了,人才陆陆续续的散去。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江冬的手机铃声从卧室里传来的时候,一家四口正坐在厅里看影碟,江冬特意买的,今年的贺岁大片,风评不错。
“暂停下,我去接个电话。”江冬穿着拖鞋,一溜小跑进了卧室。来电的是高月,两人在电话里一顿柔情蜜意,互诉衷肠。挂了电话后,江冬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中。不料刚想出屋,电话铃又响了。江冬想着可能是高月又想起什么事,接通后立即温柔地说:“宝贝儿,这么想我啊,我下午就去看你了。”
电话那边立即传来一阵作呕声:“江冬,你特么太恶心人了,昨晚的年夜饭都要被你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