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响声自然惊动了楼下的掌柜和其他房的客人,掌柜上楼定睛一看,呦!这不是地字号房的客人吗?怎么跑到了这里,还落得如此狼狈。
其实这两个小贼也倒霉,偷谁的不好,偏偏挑中戚竹这一间,前两日,戚竹和流骁打尖住店的时候,他们正好坐在一边吃饭。一眼就看出这是两只待宰的肥羊,不过一只实在是气场太强,估计不好招惹,于是乎他们毫不犹豫地把主意打到了戚竹头上,当下要了间下房,等待时机,准备下手。
今晚夜黑风高,一看就天时地利,适合小偷小摸,月亮大神一定会保佑他们的。
事实证明,他们的月亮大神也不是每次都靠谱,两个都是老手,被隔着门踢出去的腰还在隐隐作疼,灰头土脸,不过他的内心却在不停地打着算盘,眼下他们还没得手,手头没有赃物,总归打死都不承认就好。
戚竹此时身着一件墨色的缎子衣袍,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很简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竟如同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
两个小贼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悔自己眼拙,怎么就把这位看成是待宰的羔羊。
显然是被刚刚吵醒,戚竹没有睡好,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他双手抱臂,微仰着头,背抵在黝黑的墙壁间,疑惑,“贼吗?”
被打飞出去现在腰还疼的人差点破口大骂,心道装什么无辜,不是他出手把自己打出去的吗!
听见响声是从戚竹房间传来的,阮清玉着急地连人皮面具都忘了戴,径直跑了过来,好在人还算多,他挤在外围,不敢露面,只是时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扫一下。
这一扫,就刚好瞧见戚竹难得的萌样,头抬高一点,甚至可以看见他锁骨微微朝下,露出胸前少许面积的古铜色肌肤,阮清玉赶忙用手拭去流出的鼻血,捏着衣角盯着脚尖不敢再乱瞟。
短衣窄袖,左衽长裤,革带皮靴——似乎穿着与汉人不同。
戚竹猜测,“胡人?”
看热闹的中一个眼尖的扫见其中一个小贼露出的左手腕,指着上面刺着鬼骷髅的刺青,道,“应该是四海列岛中其中一座岛上的人。”
小贼慌忙把手背过去,佯怒道,“凭什么说我们是贼,有赃物吗?”
戚竹指一指纸窗上的破洞,和掉在地上的空心细竹。
小贼心虚道,“也许是别人弄的,我们只是刚好路过。”
刚才出声的人嘲讽道,“你们四海岛上的人也就这点出息了,有本事去偷偷看夜叉岛的宝藏。”其他人哄笑开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阮清玉眼底划过一道光,晦涩难明。
碰到两个耍无赖的,戚竹也不想再多做纠缠,继续打扰大家休息也怪不好意思的。便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两个小贼见戚竹有意放他们一马,连房间也不退了,灰溜溜的下楼跑走。
人陆陆续续地散开,掌柜过来给戚竹致歉并提议可以免去他们的房钱,戚竹摇头,“你开店,别人来住店,没什么错处,况且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贼。”
掌柜点头哈腰的又说了一些好话,见没热闹看,大家也渐渐散去。
今夜没有月光,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暗沉的云层下,有两个人影匆匆行走。
没捞到油水,还搭上了房钱,两个小贼灰溜溜的往城门的方向走。
一个‘呸’了一声,往地下吐了口痰,“今天真tm秽气。”
另一个皱眉道,“谁说不是,刚才很多人看到了我们的长相,为今之计,还是先出城避避风头,然后再找下家下手……”
最后一个‘手’字仅仅是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的脖子已经被‘咔嚓’一声扭断了。
另一个顺时面色苍白,惊恐的瞪大眼睛,眼珠里倒映着对面人隐藏在夜色中如同鬼魅以一般的身影,但他根本没时间呼叫求救,因为刚才扭断他同伴脖子的那只手现在已经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哪知道来人并没有一并痛下杀手,反而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开口道,“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我问你答,听明白了没有?”
刻意压低的声音如同流水倾泻出来一般好听,可惜他却没有胆子欣赏。
为了活命,侥幸活下来的小贼赶忙狠劲点头,之后他的脖子果然被放开。小贼拍着胸口顺气,赶忙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刚才你提到的宝藏,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庆幸活下来的小贼,没想到竟是这个问题,疑惑道,“那就只是个传说罢了。”
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接收到对面人传来的不善信息,小贼不敢再犹豫,赶忙像都筛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夜风一阵清凉,他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便觉颈间一阵钝痛,“你不是说……”可惜他再没有机会说出最后几个字了,临死前瞳孔里都是不可置信。
黑夜映衬下,那张艳丽的脸庞贴近尸体的耳侧,“忘了告诉你,我的承诺只对一个人有效。”
放开玉手的同时,尸体摔在地上,像垃圾一样地被遗弃。
孤岛的宝藏吗?
阮清玉一阵面上潮红,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一点,让戚竹也去,把碍事的人一一杀掉,等到最后,整座岛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孤岛□□,羞耻调(tiao)教(jiao)什么的,想想都好心动。
那之后的再几日,江湖传言